驟雨（作者：莫妮打）

第81節 (第1/2頁)

</dt>

&esp;&esp;很早以前他在醫院樓下玩兒，從一樓窗戶裡見到過一個護士，給頭破血流的中年男人清理傷口。那些血肉模糊的傷口成了他的夢魘，他害怕受傷，也害怕疼痛。

&esp;&esp;這一次，薛問努力克服過，但很顯然失敗了。

&esp;&esp;除此之外，他還有些生氣。

&esp;&esp;他不喜歡爸爸天天催促他的樣子，就好像他一直在等這一天了。

&esp;&esp;那讓他覺得自己像一頭年豬。

&esp;&esp;薛問漫無目的地跑著，直到耳邊傳來一陣歡聲笑語。

&esp;&esp;他覺得很稀奇，探頭望過去。

&esp;&esp;病床上的女人笑容溫婉，她身前站著的男人也是笑意不止，他臂彎裡抱著一團被子，正小心地晃著。

&esp;&esp;“你看你看，她笑了。”男人興奮地將那團被子抱給女人看。

&esp;&esp;薛問這才看清楚，那裡面的是一個小小的皺巴巴的嬰兒。

&esp;&esp;男人眼尖，注意到門外的他。

&esp;&esp;薛問想跑，結果卻聽到他興沖沖地說：“誒，妹妹，你看，小哥哥誒。”

&esp;&esp;“小朋友，進來吧，看看小寶寶。”

&esp;&esp;薛問稀裡糊塗地就坐到了搖床前，那個小嬰兒手舞足蹈的，盯著撥浪鼓，很是專注。

&esp;&esp;“怎麼樣小朋友。”男人有些得意，有些炫耀，“我們小乖好看吧？”

&esp;&esp;女人嗔怪地瞪他一眼，“亂講。”

&esp;&esp;“怎麼亂講了，明明就是呀。”男人笑著說，“我們妹妹好看的呀。”

&esp;&esp;薛問看看她的臉，又看看她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問：“我能碰碰她嗎？”

&esp;&esp;“可以呀。”男人很是熱情，初為人父，他有一種難言的喜悅，“不過你要輕輕的。”

&esp;&esp;薛問點點頭，緊張地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她的臉。

&esp;&esp;很軟很軟。

&esp;&esp;他預備收回手，但那小孩兒卻抓住了他的手指。

&esp;&esp;“呀。”女人驚訝道，“看來她很喜歡你呢。”

&esp;&esp;男人也笑，明知她聽不懂，仍放軟了聲音問：“是不是呀妹妹？”

&esp;&esp;薛問整個人都要石化了，生怕隨便亂動會讓她受傷。

&esp;&esp;“不用害怕。”察覺到了他的緊張，女人溫柔地寬慰他。

&esp;&esp;“她叫什麼名字？”薛問乾巴巴地問。

&esp;&esp;“悅婉。”男人來了興致，“開心的那個悅，婉約的婉。讀音是我們倆的家鄉簡稱，而且還通月亮。”

&esp;&esp;女人在一旁熱切地補充：“她出生的時候，天上的月亮可好看啦。”

&esp;&esp;他們絞盡腦汁，想出來這樣的字，滿懷著期待，希望她接下來的人生能夠順遂美麗。

&esp;&esp;薛問愣愣地點頭，在心裡筆劃出這兩個字。

&esp;&esp;男人問起他是哪間病房的，薛問在小孩兒面前，忽然誕生出了一種要做榜樣的感覺，老老實實交代了自己出逃的全過程。

&esp;&esp;言罷，才反應過來，頓時後悔不已，生怕會被趕出去。

&esp;&esp;“這樣啊。”女人依舊溫柔，“沒關係呀，你是小孩，當然可以害怕了。”

&esp;&esp;薛問一愣，喃喃道：“真的嗎？”

&esp;&esp;“真的。”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而且你也不是不想救哥哥，對嗎？”

&esp;&esp;薛問鼻子一酸，猛點頭。

&esp;&esp;就是這樣，他沒有不想救哥哥，他只是太害怕了。

&esp;&esp;可爸爸跟媽媽都不這麼覺得，他們覺得自己很自私很沒用。

&esp;&esp;“你可以在這裡待著。”男人說，“等到你不害怕了再回去。”

&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