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雨（作者：莫妮打）

第9節 (第2/3頁)

。”

&esp;&esp;在前途面前講友誼正義，只有薛問均這種小孩兒才這麼想。

&esp;&esp;薛問均還要再反駁，楊文龍卻提早結束話題：“好了好了，不說這個問題。你啊，總要顧著點別的東西，做好兩手準備嘛。我聽張老師說，你這個語文啊，客觀題分數也是可以再往上提一提的……”

&esp;&esp;大人們的打算總是天然周到的，至少在他們自己看來是這樣的。

&esp;&esp;薛問均不說話了，眼神垂著，自然地落在手中的物理卷子上。手指略微撇開，“丁遙”二字印入眼簾。

&esp;&esp;丁遙？

&esp;&esp;他絞盡腦汁，也沒想起來自己認識這號人。

&esp;&esp;卷子丟了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情，可自己手裡這個明明就是昨晚寫完放桌上的那份，怎麼就變成丁遙的了？

&esp;&esp;“你聽到了嗎？”楊文龍提高了聲音道。

&esp;&esp;“嗯。知道了。”薛問均略顯敷衍地回道。

&esp;&esp;“你可跟其他人不一樣。就算不走保送，也可以透過高考去北京。”楊文龍半開玩笑地說，“我還指望著，你明年六月能給我們學校掙個狀元呢。”

&esp;&esp;一堆話裡，這句才是重點。

&esp;&esp;這年頭學校之間比名氣、比師資都不如比狀元更具有說服力。

&esp;&esp;薛問均參加競賽才剛半年，比起其他人自然沒有太多優勢。可他不偏科，尋常考試不管是學校排名，還是聯考，基本都是第一。

&esp;&esp;所有人都清楚，這是個衝擊高考狀元的好苗子。

&esp;&esp;只有他去高考，空出保送的名額給另一個，才能實現資源的最大化。這屆多出一個清北，來年生源才能多幾個清北的潛力股。

&esp;&esp;薛問均不置可否，只是說：“我會跟他們公平競爭的。”

&esp;&esp;“當然當然，這是好的。”楊文龍笑眯眯地，接著話鋒一轉，“但我聽你爸說，還是希望你走——”

&esp;&esp;“老師。”薛問均耐心徹底告罄，硬梆梆地打斷他，“沒什麼事兒的話，我就先回去做題了。”

&esp;&esp;楊文龍又不瞎，看出來他態度轉換。這倆父子間的不融洽的事兒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他一個外人自是不好說，只得揮揮手放人走了。

&esp;&esp;經此一番，薛問均原本想找卷子主人的心思也沒了。他冷著臉回到座位上，將卷子疊好夾在課本里，再不去管。

&esp;&esp;劉東埋頭做題，課間鈴打了也無動於衷，直到教室快空了，才收了筆，抱著書包起身。

&esp;&esp;見薛問均仍待著不動，他有些詫異：“嗯？你不走？”

&esp;&esp;“你先回去吧。”薛問均淡淡地說。

&esp;&esp;劉東卻沒有依言離開，而是重新坐下，“怎麼了？”

&esp;&esp;兩人是競爭對手，也是好朋友，高中坐了幾年的同桌。薛問均是心情不好還是怎樣，劉東再清楚不過。

&esp;&esp;薛問均也不瞞著他：“老楊建議我別走保送。”

&esp;&esp;劉東詫異道：“為什麼啊？這麼好的機會。”

&esp;&esp;提前好幾個月“解放”，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

&esp;&esp;“很多原因。他想讓我把名額讓給其他人。”

&esp;&esp;或者說直白點，是讓給面前的人。

&esp;&esp;劉東一頓，臉上表情只能用愕然來形容，呆呆地說：“天吶，老楊到底是怎麼想的？”

&esp;&esp;薛問均收拾好書，語氣雖淡卻堅定，“反正我不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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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綠燈閃爍，薛問均猛蹬幾下腳踏車，搶在公交車前透過，接著一拐，進了菜市場。輪胎壓過水泥石板，一陣顛簸，車頭上綁著的射燈，照亮車前一片。

&esp;&esp;白天裡的熱鬧褪去，大開的店門裡全是忙忙碌碌預備著第二天貨物的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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