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雨（作者：莫妮打）

第2節 (第3/3頁)

，不敢喘息。

&esp;&esp;她臉色蒼白，膽戰心驚地伸手摸到電閘，燈泡隨之亮起。

&esp;&esp;指尖一抹透明，還好只是普通的水滴。

&esp;&esp;仰頭看去，天花板上的裂縫更大了。雨水滲進來，在灰白的牆壁上蜿蜒出形狀各異的線條。正對著床上的那塊兒凝聚了一粒一粒的水珠，搖搖欲墜。

&esp;&esp;丁遙站起身，彎腰握住床腳，用盡力氣將床往旁邊拉，像是在發洩著什麼。

&esp;&esp;鐵架腳在水泥地上摩擦發出刺耳的怪叫，混著雨聲和水滴聲愈發詭異。

&esp;&esp;終於她忍不住了，幾步衝到門邊，抱著垃圾桶乾嘔起來。

&esp;&esp;吐完，眼前的紅色才驅散了開來。她大著膽子朝電腦走過去，上面是相機鏡頭的實況。資料線輕輕一撥就脫離開來，電腦上的播放介面也隨著相機的斷開而退出。

&esp;&esp;剛剛詭異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場身臨其境的夢。

&esp;&esp;可丁遙卻有種直覺——那不是夢。

&esp;&esp;她真的看到了未來。

&esp;&esp;2

&esp;&esp;窗外雨聲歇了，鳥鳴倏然劃破天際，屋外響起窸窸窣窣的動靜。

&esp;&esp;丁建華那雙半拉子拖鞋的動靜配合著他壓抑的咳嗽，一如往常。

&esp;&esp;裝水、打火，木屑快速燃燒，燒出焦味。菜刀壓過砧板，遠遠地，有種機械的麻木。

&esp;&esp;木屑味道愈濃時，丁遙便起了床。

&esp;&esp;沿著走廊放置的醃缸隱藏在朦朧之中，彷彿連綿幾里。

&esp;&esp;牙杯在臉盆裡晃晃蕩蕩，停在石砌的洗衣池邊。清涼的薄荷味牙膏入嘴驅散了倦意，也暫時蓋住了難聞的腥臊。

&esp;&esp;簡單洗漱過後，丁遙穿上圍裙，開啟烤爐開關，將醃缸裡處理好的鴨子一一勾好掛上。她扯了個乾淨的塑膠袋罩住頭髮，順手將牆角的紅色塑膠大盆拖到院子中央。

&esp;&esp;放完血的白羽鴨匍匐在石板上，血水流進地漏，留下一片猩紅。

&esp;&esp;原本早已習慣的她，此刻腦子裡卻劃過另外一幅更殘忍的血色。一瞬間，厭惡翻騰，她又想吐。空空的胃裡反上來酸水，燒得喉嚨又癢又痛。

&esp;&esp;燒碳的火爐上，茶壺在沸騰邊緣，拎起，略一傾斜，壺嘴裡流出的水冒著白霧蒸騰，像是熬製的高湯，澆在那堆鴨子上，帶出腐臭。

&esp;&esp;丁遙抬腳勾來凳子，坐在盆邊，提著脖子將鴨拎起，熟稔地拔著毛。泡在熱水裡的手很快發脹，變得皺巴巴的。

&esp;&esp;叔叔丁建華的烤鴨店開了有十年，而這樣的流程，在過往的十年裡，重複又重複，已成為習慣。

&esp;&esp;太陽躲在雲層後，洩出的光透過玻璃天窗淌進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