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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所以這回他瞧見那個女人不知死活地擋在他的路上,就算日常有憐香惜玉之心,可眼下滿心滿腦子只剩下焦躁,他不耐煩地按著喇叭,希望這個不懂事的行人主動退讓。
&esp;&esp;誰知她好似木頭人一般動也不動,時間暫停一般釘在斑馬線上。
&esp;&esp;司機愣了一下,不成想對方這麼難纏,一晃神的工夫車子已經行駛到女人跟前,他才想起來剎車。腳下一滑,想剎車卻踩成了油門,衝著女人撞過去的一剎那,他閉上了眼睛,腦海裡閃過無數個自己雲淡風輕馳騁於馬路上的畫面。向來只有行人避讓他,向來只知道踩油門超車,這才親手把自己葬送在油門上。
&esp;&esp;車子衝過去後,他才成功剎住車,雙手握著方向盤不斷地抖動。他彷彿聽見了警車的呼嘯聲,手腕一涼,已經被套上銬子,他看見了自己坐在桌子這頭,被穿制服的人審訊的模樣。他喉結上下滾動,嗓子眼裡幹得火燒火燎,每眼下一口唾沫都疼得像被刀子劃過。
&esp;&esp;舔了舔乾燥的嘴唇,他顫著手想拉開車門,手滑了三次才成功開啟門。他幾乎是滾下車來的,雙膝痠軟,根本站不起來。他扶著車身站起來,掃了眼四周,一個路人的影子也沒有。可紅綠燈一閃一閃的光提醒著他人在做攝像在看,他逃不掉。一路邊走邊跪,他像一個虔誠的信徒。
&esp;&esp;膝蓋上磨破了一層皮,血肉模糊地沾上一層含著沙粒的灰塵。司機還在找,找那個被他撞到的女人的屍體。可地上不僅沒有屍體,連一滴血也沒有,除了他以膝跪行留下的痕跡。
&esp;&esp;他低著頭找啊找,腦子裡一片轟鳴,他忍不住哭了,若是及時剎車的話,他根本不用遭遇這種事,他開始懺悔,懺悔前半生的荒唐。他拽下耳朵上的釘子,扯下鼻腔裡的釘子,他身上還有其他釘子,想了想,決定晚上回家再摘下來。他掌心裡躺著一把亮晶晶的金屬釘,他恨恨地吐了口乾燥的唾沫,隨手一揮,那些釘子好似下雨一般消失在草叢裡。
&esp;&esp;他希望從現在開始改邪歸正,老天爺會垂憐他這一番浪子回頭的不容易,會給他一次重生的機會。他希望那個被撞到的女人會毫髮無損地出現在他面前,狠狠罵他一頓。他會聆聽她的唾罵,好似在聽高僧講經,他覺得自己從此後會得到真正的安寧,他不再需要大半夜不睡覺在馬路上狂奔,他不再需要特立獨行,標新立異,他情願做一個普通的人過平淡的生活。
&esp;&esp;他眼眶裡蓄滿淚水,他還是沒找到那個女人的屍體,他覺得一定是撞得太狠,女人已經飛出了老遠的距離。
&esp;&esp;他擦擦眼淚,抬頭看向紅綠燈頂上一閃一閃的眼睛,他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走了。這時,他看見了那個女人,正掛在路燈上,脖子被拉得老長,被晚風吹著一蕩一蕩。
&esp;&esp;鳴笛聲起,一輛大貨車拖著滿滿一車廂的哈密瓜轟隆隆駛過,將他壓成了一張紙片。眼珠子蹦出來,滾溜溜滑到了草叢裡,無神地盯著路燈上的女人看。
&esp;&esp;咔嚓白紙裂開一道傷口,女人的身體左搖右擺地落到馬路邊的樹叢裡,只剩下一個頭仍舊卡在路燈的縫隙中,好似一隻氣球。
&esp;&esp;一個戴口罩的短髮女人鑽進樹叢,撿走了那副紙人的身體。
&esp;&esp;路燈上,一隻幾近透明的手伸向那個紙做的人頭,卻撲了個空。
&esp;&esp; 不枉人間這一遭(下)
&esp;&esp;學校蓋在墳堆上,舊的軀殼孕育起新的生命。路口的紅綠燈指引著過往的車輛,也許一念即生,一念即死。
&esp;&esp;仇安年遠遠地跟著許梨,來到當初失魂的十字路口。他心頭隱隱不安,躍上路燈緊盯著許梨的背影。這個人明明不是那夜遇見的廟祝,可她的眼睛以及偶爾散發出來的氣息卻與那人極其相似。
&esp;&esp;許梨站在紅綠燈下,眼睛藏在漆黑的劉海里,只剩下慘白的下半張臉隨著紅綠燈不斷變換顏色,渾無表情看上去倒像是廟裡的泥塑。
&esp;&esp;不多時,從路旁的學校裡鑽出一道黑影,他腳步沉重,在這寂靜的夜裡格外引人注目。仇安年心中暗叫不妙:這東西走丟不到一週時間竟然已有了實體,異化速度之快遠超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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