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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們鬧歸鬧,吃歸吃,婚禮很快進入尾聲。這一夜,迎春跟奶奶得了特許可以留在這棟三層小樓裡暫作休息。
&esp;&esp;夜裡,她坐在那裡聽著奶奶重複了許多次的抱怨。
&esp;&esp;說好的要接我來城裡住,結果呢?
&esp;&esp;都怪你這個死丫頭,不然我就能在城裡住了!
&esp;&esp;回去我就把你送給人家,我倒要看看他們有沒有臉把我這個老婆子丟在鄉下!
&esp;&esp;見奶奶說了半天話,不斷舔著乾燥的嘴唇,迎春心裡冷笑著為她倒來一杯水。只有這樣,奶奶才能停下那兩片薄薄的嘴唇。熄燈後,她躺在床上聽著奶奶天雷一般轟隆的鼾聲實在無法入睡,眼角一瞥,發現漆黑的門外亮起白瑩瑩的光。
&esp;&esp;若換了以前,迎春肯定沒這個膽子開門。可如今,失去了母親之後的她好像再不會覺得這世間可怕。最可怕的事情已經發生了,還能有什麼更差的會傷害她呢?
&esp;&esp;她輕手輕腳下床,光著腳走到門邊,她貼在門板上,聽著屋外的動靜,似乎有人在笑。她輕輕拉開房門,見到一團好似人形的光影,輕飄飄往前走著。見她不肯上,竟然停下步子跟她招手。迎春只好跟上去,見那光影輕輕上了二樓,她猶豫了。
&esp;&esp;那是父親跟別人的新房,迎春不想上去。可那團光不斷催促,隱隱露出一張熟悉的臉,她愣住了那張臉跟母親有幾分相似。迎春輕嘆一聲,跟著光影上去了。
&esp;&esp;停在貼著大紅喜字,掛著心形花朵的門前,迎春聽見屋裡的男女正在說笑。
&esp;&esp;那麼大的女兒,我可不要。
&esp;&esp;父親說:到底是我的血脈,不能做得太絕。
&esp;&esp;是不是你的還難說呢,聽你媽說是早產?
&esp;&esp;老人家胡說八道,別信她。
&esp;&esp;喲,還護著呢?
&esp;&esp;哪兒能啊,都過去了,以後我只有你一個。
&esp;&esp;說話聲越來越小,調笑聲越來越大,不一會,響起一聲女人的尖叫,以及男人慌亂的嘟囔。
&esp;&esp;怎麼會?怎麼會?怎麼會流血呢?
&esp;&esp;那一夜,父親的兒子沒了。
&esp;&esp;他們慌忙趕去醫院後,迎春盯著滿床的鮮血發了一會呆。忽然,她注意到從臥室的牆裡飄出一團光影,熟悉得好似那個夢裡的身影,伸出手貼著她的臉輕輕撫摸。
&esp;&esp;她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在父親的新婚之夜猶如號喪一般,為死去的母親送別。
&esp;&esp;事後,奶奶也十分守諾言,將她送了三次,可次次都被人退了回來。那些人家對此諱莫如深,不肯多言。久而久之,村中其他人家也都對他們退避三舍。
&esp;&esp;也許是奶奶良心發現,抑或是每次送走迎春父親都沒有來接她進城,奶奶最後不情不願地還是留下迎春一起度日。
&esp;&esp;她們一老一小,猶如孤島一般活在這座村子裡。父親鮮少回家,偶爾寄點錢回來,供她們吃喝。唸完初中後,迎春拿著中考成績單回家時,看見奶奶露出少見的笑臉迎著她進房,指著屋子裡另一個面容陌生的中年女人介紹道:這個是金水家媽媽,金水你認識吧?
&esp;&esp;金水是個啞巴,若單純是個啞巴還不算什麼,他身子很寬,頭小得可怕,五官緊緊擠在那張小臉上,像一隻捏壞了的泥巴小人。
&esp;&esp;迎春知道奶奶在打什麼主意,她悄悄收好了成績單,隔天就去了城裡。在這個世界上,她孤苦無依,只剩下一個人可以依靠。循著記憶找到了那棟三層洋樓,她站在那裡守了一天一夜,才看見一個頭發花白的男人夾著一隻公文包急匆匆趕回來。
&esp;&esp;爸爸?她試探著叫出聲,直到那個男人抬起頭之前,她都不敢相信這個蒼老的男人竟然是父親。在她九歲時,見到父親的那張紅彤彤的臉這些年來一直刻在她的記憶裡。如今她已經十五歲了,即將要上高中的年紀。不過六年沒見,父親好像已經年過半百,面容憔悴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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