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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周融定定看著她。
&esp;&esp;姜致沒再開口,繞過他,往外走去。
&esp;&esp;周融落後她半步,他看著她下樓,轉而撥通陳老的電話。
&esp;&esp;陳老是一個小時後過來的。
&esp;&esp; 特別在意
&esp;&esp;姜致坐在沙發上,眼前不遠的壁掛電視正在放著,她盯著電視上的泡沫劇,像是在看,卻又沒完全的看進去。
&esp;&esp;昨夜突來狂風暴雨,今日溫度跟著驟降。
&esp;&esp;她的膝前蓋著柔軟毛毯,雙手放在毛毯下,緊緊攥住到指關發白。
&esp;&esp;姜致略微側目,看見身側站著女傭,她張了張唇。
&esp;&esp;女傭會意道:“顧先生就在您旁邊的會客廳裡。”
&esp;&esp;姜致太擔心自己會再度傷害到周融,不允許他和自己同時出現在一個地方,如果有,也必須保持在三米的距離內。
&esp;&esp;可,在這一刻,她又發現——
&esp;&esp;自己在看不見他的時候,又會瘋狂的想念他。
&esp;&esp;這種想念就像是在骨頭縫裡滋生,肆意漫長。
&esp;&esp;興許是這麼多日的陪伴,她終於有一刻的心軟,也可能是猛然爆發的情緒,讓她終於成為了一個鮮活的人,然而無論是哪一種,她都想寸步不離,目光長久的注視著他,否則那種心焦就像是螞蟻爬過心頭,讓人難以忽視。
&esp;&esp;人終歸還是一種矛盾的動物。
&esp;&esp;長長的睫毛垂下來,她聽見門口汽車喧囂的聲音,側頭望去。
&esp;&esp;陳老踱步進來,老爺子今天也穿著中山裝,身上帶著長久相伴的藥草味,讓人心安。
&esp;&esp;姜致飄忽不定的心彷彿在這一刻定了下來,她的視線也緊緊看著他。
&esp;&esp;正欲開口,陳老抬了抬手,打斷她將要脫出口的話:“大概的情況我已經知道了。”
&esp;&esp;姜致盈盈垂眸。
&esp;&esp;陳老看了看她身後的女傭,又看了看站在角落的傭人,讓他們先下去。
&esp;&esp;等到客廳裡的傭人全部走開,保持著一個聽不見的距離。
&esp;&esp;陳老正了臉色,目光坦然又沉靜,“你說你聽到了一種聲音,是什麼樣的聲音?”
&esp;&esp;姜致想開口,可稍稍扯動,嗓子眼的疼就蔓延開來。
&esp;&esp;半晌,她還是舉起手,慢慢比劃了出來,‘它讓我殺了周融,說只有這樣,我才會得到解脫,得到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他是我家庭的罪魁禍首。’
&esp;&esp;——家庭美滿是相當久遠的詞了。
&esp;&esp;那是小小的姜致做的夢,而不是她的。
&esp;&esp;那時候,小姜致雖然還不懂什麼叫重男輕女,但是能明顯感覺到家裡人的偏心,她不敢奢求太多,只想讓家裡人不偏心,公正的對待她和弟弟。
&esp;&esp;可是一次次嘗試,換來的都是失敗。
&esp;&esp;直到,校醫告訴她,她可以做到的,只是要付出一點無傷大雅的代價……
&esp;&esp;前因後果說出來的同時,記憶就像一把鉤子,把血淋淋的真相全部鉤出來。
&esp;&esp;姜致唇線乍然收緊,她略微垂下眼睛,看都不敢看陳老。
&esp;&esp;陳老也看著她。
&esp;&esp;轉眼間,他從包裡掏出一直較長的線香,還有專門擺線香的香器,一一點燃,燒開。
&esp;&esp;淡淡的清香沿著霧氣飄散出來。
&esp;&esp;沉雜繁亂的思緒裡,只剩下那個時代裡的小縣城。
&esp;&esp;姜致的呼吸也越來越平穩,她稍稍閉上眼,身子軟軟靠上沙發。
&esp;&esp;陳老瞧著她,伸手替她蓋上毛毯,隨後悄無聲息往外走去。
&esp;&esp;男人就站在門口不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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