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擇後日吉時,自平涼祖宗牌位前焚香三爐。斬豬羊牛,殺雞鴨魚,大小三牲供於桉前。平涼趙氏男女凡二百七十六人,以酒食祭祖,位前三跪九叩。
“繼嗣宗禮!跪!”
趙正身著緋色朝服,展卷宣讀。
“平涼趙氏,起於太原,興於河隴,今分數支,興旺昌繁。朔源追根,凡三百年,百血千脈,宗清典明。尊皇忠節,源宗同本,不服昭穆,不分疏親。趙安郡王,公諱名末,耄壽高齡,七十有二。沙場征伐,五十餘載,體國克忍,膝下凋疲。平涼有子,郎曰金玉,二九舞象,體健貌揚。諱公恩求,平涼謙授,宗本一體,可承嗣業。列祖列宗,曉情以達,惟願玉郎,錦服榮華。承繼家祠,掛記平涼……”
“畢!起!”趙正合上卷軸,接過點燃的香火,鄭重其事地交到了趙末與趙金玉的手中。
安郡王能屈能伸,面對平涼趙氏宗位,手裡奉香,毫不猶豫地跪在了蒲團上,恭恭敬敬地虛扣三個頭。
一旁站著觀禮的趙碩,也深深一躬。以示皇家趙氏的尊重。
雙方交換了籍冊繼書,孟氏抱著趙金玉,兩人哭得像個淚人一般。
安郡王送了一對玉如意,一箱五十兩黃金。外加綢二十四匹,錦二十四匹。
趙碩把趙正拉到一旁,笑著問,“這文你寫的”
趙正點頭,“寫不來駢文,讓殿下笑話了。”
“你這也敢叫駢文”趙碩差點笑出聲來了,“我看也是該讓你去好好學學怎麼寫文章了!”
“殿下莫要說笑,臣不是寫文章的材料。”趙正倒不是謙虛,這種嚴肅的文字,真是學不來。
兩人看著趙金玉一家似生離死別般,一時唏噓不已。趙碩用胳膊肘捅了捅趙正,問,“你們平涼果真從太原來的”
趙正一臉震驚,“族譜在此,還能造假”
“倒不是造假。”趙碩若有所思,“安郡王老謀深算,一早就把你平涼的底細查得一清二楚。他說三百年前是一家,那便是一家。”
“二百八十七年,不到三百。”趙正糾正說道,“弄半天,平涼還是望族後裔。臣是萬萬沒有想到的。”
趙碩笑笑,“你也別怪他,我堂叔這人,就喜歡先斬後奏,這事我也是昨日才知曉得。渠讓起初還尋思是太子殿下從中作梗,繞一圈下來,又是安郡王。不過這樣挺好,以後你平涼也算是朝中有人了!”
趙正搖頭,“朝中有沒有人不重要,重要的是眼下趙金玉一走,我平涼與團練營的爛賬誰來擺平!”
“我給你補糧!”
“臣要的是人!”
“補!”
“補三個!”
“我給你補十個!”
趙正眼前一亮,“殿下說話當真”
趙碩“吃”一聲,“你想得美!我手裡能算賬的都沒十個,你才只有平涼與團練營的賬,我呢本王的河隴何嘗不是一筆爛賬年中與吐蕃一戰,陣亡將士的撫卹都還沒算清。更何況還有各州秋收之後的稅賬。渠讓還要督辦招戶的事,手底下沒人,各司曹還缺了兩個,這回安郡王讓我明裡奪了你團練守捉之職,你眼下是閒人一個,不如來州府幫幫我”
趙正嘿嘿嘿地笑,“行啊,團練營我不管了!我去幫殿下挖渠啊!”
“差不多得了啊!”趙碩斜著眼睛道,“免了你這事,是做給朝裡看的,免得有人覺得你我太滋潤了,橫生風波。雖然我不太同意安郡王的做法,但他說的沒錯,如今河隴,需要低調!”
趙正心說信了你的邪,橫生風波安郡王這不叫橫生風波抓了我平涼七八個童男童女,拐走了我平涼賬房當嗣子,他這不叫橫生風波管這叫低調
趙碩知道趙正仍舊心中不快,便轉移了話題,“你這也幫我看著點。我翔鸞閣如今,門庭凋敝,你有可用之人,別藏著。”
趙正點頭,“殿下說的是,臣別的沒有,就一條命。要的話,你拿去!我平涼沒招誰,沒惹誰,求殿下,就此放過吧!好不容易吃了幾天飽飯,禁不住折騰了!”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趙碩忽然收起了笑容,認真地說。
趙正就受不了趙碩這面目,貴為親王,節度一方,從不談爭權奪位,還就偏偏國家大義,一套一套。
吃不消。
也不知是真的還是裝的。
兩人交流了一番,趙正本想追問個明白。新軍日後到底是個怎樣的終極方向打完了吐蕃,是揮師東進呢還是馬放南山
若是馬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