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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營房裡幾個光屁股的漢子正在茅廁邊打水沖澡,打打鬧鬧,喧囂過甚。
冷風灌了過來,金阿貴“嘖”了一聲,搖了搖頭,轉身去了自己的營房。
團練營馬上步入正軌,等淘汰至三百人時,更加嚴酷的訓練也即將展開。
兩個月春練結束後,留下的人將成為職業士兵。他們不用再回到貧瘠的土地上埋頭耕種,從此侍候莊稼作物便要成為他們夢中的活計。
除了戰傷退役之外。
大唐的軍旗,將會是他們終生追逐的目標。
直到戰死,或是活到四十五歲除役。
但趙碩給的好處足夠多,比起一年到頭在田地裡打的那幾斤糧食,留下來的精英,他們的安家費、月俸,足夠養活一大家人。就算戰死,給的撫卹也絕對能讓家人過上旁人企望不及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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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練之事全權交給了金阿貴,但趙正並不能更加輕鬆。
他要去軍械營協調軍資,六百套甲胃、首批三百匹戰馬、三百套兵器,這些都要在兩個月內整備完畢。
還有肉食、糧草調運,他要去都督府找王渠讓。
都督府的司兵不好做。眼看春種剛過,各地按例也會有一些剿匪的由頭,看匪情大小,趙正還有可能要出遠門。畢竟都督府如今有了正牌的四品司兵,想偷閒卻是萬萬不能。
趙正一想到這些事頭皮就發麻,司兵是公事,移民也是公事。大通河西岸的移民那雜七雜八雜亂無章的事也多,他們與平涼使的都是集體工分制,這在剛來時趙正就已然告知了。但丟下讓旁的人去管,趙正又怕鎮不住。移民人多,平涼幾個頂梁弟兄也都紛紛撒手,各自飛走。趙金玉去了長安,大柱吉利還在團練營中。眼下只有趙有鋤、趙大發幾個叔伯堪用……
要不在移民當中找幾個能用的吧,讓他們自治算了!
趙正一臉生無可戀,終於體會到了當初翔鸞閣組閣時無人可用的窘迫。那時自己還挺矯情,如今換位思考一番,若是有自己看重的人,請一次不來,恨不得能拿刀當場砍死!還二請三請
涼王殿下啊,到底是比自己懷仁了許多。
趁著月光,趙正騎著馬,順著大通河一路往東。河對面的移民營地如今還只是個影子,河灘上到處都是氈帳。
有人在水裡撈魚,卻被湍急的大通河掀翻,河岸上打著火把的女人見狀大聲地叫喊,“孫郎,孫郎……”
河裡那人撲騰了幾下,在下游十餘丈處露出了水面,來不及抹臉上的水漬,連忙高聲回應:“我在這,娘子!”
趙正放慢了馬步,看那人衣著單薄,在大冷天裡在雪水中撲騰。
岸上那女子顧不得寒冷,追著水流跳了進去,抱著那男人便開始哭。
趙正勒住了馬,停了下來。
那男人似乎感覺有人在看,回過頭,在火光中投來了詢問的目光。
“是蒼宣伯”
濃濃的關中口音。
趙正不置可否,“夜裡涼,想要抓魚,白天來!回去吧,燒點熱水喝,別凍壞了身子。過幾日開渠,可是有賞錢的。”
那男人放開自己的婆姨,打著擺子朝趙正推手,“郎君請好!郎君關切,孫林感懷。只是老母一路顛簸,到得平涼已是病重。老人家幾十年辛勞,臨終前就想喝一口魚湯……”
說著說著,那男子便哽咽起來。
“只是不孝子著實沒那本事……抓了一個時辰,卻什麼也沒抓著……”
趙正頭皮發麻,搖了搖頭,問道:“可看了郎中”
“不曾,路上已把盤纏用盡,已無餘錢請郎中診病了。”那女子舉著火把,在水裡踉蹌,努力地擠到了河這邊,“噗通”一下跪在了滿是鵝卵石的河灘上,嚎啕大哭:“求郎君開恩,救救妾身家婆!”
“人在哪呢”趙正皺著眉頭,把那因為寒冷,渾身顫抖的女人扶了起來,正想開口說話,卻忽然瞥見那女人背後,火光之下有寒光閃過。
趙正吃了一驚,電光火石之間,本能地一側身體,一柄利刃忽然便從女人的肚腹中穿了出來,帶著一串血花,照著趙正直刺而來。
趙正側著身,那刀刃貼著趙正的右側肚皮刺穿了皮裘,再“察”一聲,又從左側肚皮上的皮裘穿了出去。
就算反應再快,那鋒利的刀刃仍然隔著幾層襯衣劃開了趙正的面板,一陣刺痛傳來,趙正怒吼一聲,“豎子!”
剛想擺脫,那被刺穿了肚腹的女子卻忽然雙手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