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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晦氣,只需耐心靜待,就不信他刀槍不入。他不是幫著河隴麼,那便就先從河隴開始。
鄭西元想到這,便鋪開一卷羊皮紙,自茶碗中倒出一杯清水,仔細地研磨墨水,取一支毫筆,想了想,便在那紙上端端正正地寫上一行字。
“論募兵制的長短。”
……
正自文思泉湧,筆墨翻飛之際,忽聽門房來報,說兵部左侍郎王宣求見。
“讓他進來。”鄭西元停下了筆墨,草草收拾了一番,讓人將王宣領了進來,二人關上門窗,鄭西元給王宣親自倒上了一杯茶水。
那王宣五十來歲,一臉枯藁。因天熱趕路,此時滿頭津溼,渾身臭汗。顧不上感謝,便端著茶碗一飲而盡,末了,抹了抹唇角,笑了一笑,“鄭相的茶水,可口的很。”
“少說廢話了。”鄭西元道,“兵部如今如何?那趙元良不見兵部之人,可曾說了些甚?”
“他還能說些甚?”王宣道:“今日兵部各司能告假的都告假了,能出外公幹的都出衙了。趙元良一個兵部尚書,第一日坐班,身旁都是工部、戶部的人。戶部司那一摞堆疊的公文、桉牘……”
王宣伸手比劃,嘖嘖出聲,“一股腦地全塞給了他。那趙元良果然少不經事,竟是全部拒了,全推給了王靖王相公。氣得王相公大發雷霆,說堂堂左司,竟是推拒左司公事,成何體統,明日定要上參,奏他個尸位素餐。”
“這二位!”鄭西元吃味地微笑,“當真是不太對付。”
“誰說不是呢!”王宣道:“前幾個月,不就為了幾個散戶,鬧到聖駕那去了!聽說聖人還說了王相公,說他小氣。”
“他趙元良未必能討好。”鄭西元道:“後來不是聽說都快出宮城了,又被聖人喊回去了麼?大概是王相在,聖人不好明著說。他這吃相,遲早將滿朝文武都得罪個精光。不過你們兵部也是,今日趙元良履新第一日,你等便如此怠慢,真不怕他日後找你們麻煩?”
王宣嘆氣,道:“這事原本說來就讓人氣餒。工部王尚書病辭後,工部、戶部皆無尚書。兵部自左恩慶罷官後,原本就各司其職,兢兢業業,犯不上再來個尚書約制。他趙元良受皇恩浩蕩,原本我等也無話可說,但幾個司管,心底大概也是不服氣的。尤其還領了左司,更是讓王相公顏面掃地。加上今日他朝堂上口無遮攔,對鄭相你尚且這般,何不讓人心中生厭?私底下,我等也為鄭相不值,太不是東西了!”
鄭西元好整以暇,端起茶碗來抿了一口。
這話意思他聽出來了,王宣這老混蛋,是心中不服趙元良,卻又要把自己拉出來當擋箭牌。指望讓他出頭,既報了今日朝堂之辱,又能為兵部出一口惡氣。
鄭西元輕笑一聲,這種當槍手的活,豈是他能做的?
“哎!”他嘆了一口氣,放下茶碗,揣著手看著屋樑,道:“我又算個什麼東西?趙元良是魏王嫡系,又曾救了聖人的性命。莫說他說我兩句,就是他指著我的鼻子罵,我又能如何?我勸你兵部,莫要再自掘墳墓,這班,該坐便老老實實去坐。這門,你們該進還當恭恭敬敬地進,莫要想七想八,更莫要扯著我鄭西元的名諱,胡亂攀扯,胡亂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