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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涼王對鶻妃不錯,而且對左部也是有求必應,能力範圍之內,必定全力以赴,讓胡咄度心中稍慰。
可自從回鶻老汗薨逝以後,汗庭對左部越發地提防,胡咄度孤身處於漠北草原,日顯蕭條。眼下冬天一年比一年來得早,水草一年比一年少。寒流從北呼嘯往南,沙海從南鋪卷向北,年復一年,日益加深。左部子民的日子一年比一年要難過。這使得胡咄度的心思一而再、再而三地產生了變化。
要麼,南遷,要麼,西進。
越過大漠,去到漠南,在大唐國土內,水草更加豐盈。要麼西進,翻過北天山,在庭州附近,沃野千里。
可是要去漠南,必定要有唐廷的准許。而要去庭州,也必須要有汗部的同意。
汗部自是不必說,早就拒絕了無數次,除非阿史那汗部跌下神壇。
唐廷更是不用說,他們還指著自己應付東邊的契丹和室韋,又怎會讓左部南遷
勾結吐蕃,不過是為了讓汗部在大唐面前丟臉,給阿史那減分,抬高自己。可如今在胡咄度想來,這出戏碼又是何等的愚蠢
自從看了趙碩的信,他開始有些後悔。明明在大唐他還有人可以依靠,為何偏偏要劍走偏鋒,火中取栗此事一旦暴露,不僅大唐要怪罪,便是連汗部,都有可能出兵討伐。別說大唐如今並無餘力北顧,看安戎軍一戰,千餘右武衛便能殺得五六千吐蕃室韋聯軍丟盔棄甲、屁滾尿流。管中窺豹,唐軍善戰並無根本改變。
如今河隴擴軍,河西指日可下。一旦讓他們掌握了證據,來日北征草原,自己又作何抵擋
怕是那時,要死無葬身之地。
一想到這,胡咄度仰天長嘆了一番。
趙正啊趙正!
我不管你是演戲,亦或是真的胸無點墨,既是涼王看中了你,那我便依了涼王的意思。不管說的是不是大話,左部在安西,必定要安插住一枚棋子。等待河西打通的那日,左部子民就算去不了庭州,下不了漠南,那沙洲、樓蘭河西之地總能做個要求。
相信對於這個請求,趙碩總不該拒絕吧
更何況,太子一向忌諱涼王,涼王在大唐的日子不見得會有多好過。他若是有別的心思,左部也能助一臂之力。
胡咄度拿著信反覆地看,把寶押在吐蕃身上,越想發現自己越蠢。
他把罕拿召到了自己的帳中,苦口婆心,秉燭夜談,說了一個晚上。
“阿爺想了兩個晚上,你此行西去,說阿爺不擔心,那是假的。但罕拿你記住,你是未來左部的希望,左部子民的福祉,全仰仗著你和涼王。安西志在必得,無論趙正做什麼,都必得順著他的意思。等他回了河隴,你便是安西的主人,而有了安西在手,來日就是我等的籌碼!你可清楚”
罕拿只聽得懂大概,但他看胡咄度面色嚴肅,深知此行重要。便就認定了使命,唯趙正馬首是瞻。
但這個中內情,與涼王殿下沒有分毫關係。胡咄度只是被信中內容蠱惑,聯想地稍遠一些。只等第三日罕拿去了安戎軍,胡咄度出了營帳,一個人坐在山坡上,在斜陽下看遠處成群的牛羊,忙碌的子民,便突然想起了一件讓他後背發涼的事情……
左部送來的馬車足夠趙正再組一支車隊,草原上不缺馬,也不缺車。把公主的嫁妝、細軟都裝車後,還空了許多大車。於是護軍們便把不用的物資一股腦地也全部裝上了車。
在安戎軍安然地過了一夜,罕拿的部曲被編入了右武衛軍中。這一千人分成了三部,一部打頭,一部殿後,另一部與玄甲軍一同,拱衛公主依仗。
呼倫臺與額朗多一個在前陪同趙吉利引軍,一個在後與趙大柱作伴。
而罕拿與趙正並排而行,領公主車駕。
他們的前後左右,是朗多秦、胡三大、赫連雲天、胡一道。
罕拿看了一眼朗多秦,又看了一眼胡三大。
背後的赫連雲天扶著他,上了馬,“世子,一路奔波,辛苦了!”
罕拿看向了似笑非笑的趙正,“呼倫臺和額朗多呢”
趙正挽著罕拿的馬疆,“兩位將軍自有重任,三王子不必擔心,你的安全自有平涼眾人負責。”
罕拿心裡湧起了一絲異樣,他又看向了與玄甲軍混在一塊的回鶻軍卒。草原上的狼群在這些高大魁梧的黑甲唐軍面前,弱小的像是一群細犬。坐下的戰馬原本看上去還挺高大,可此時與唐軍的焉耆大馬相比,瘦小得卻跟驢似的。
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前軍已然出了安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