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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往蒼宣縣,一條往州府姑臧。趙碩心血來潮,想去平涼看看,於是轉去了東南。
馬隊過了草甸,只半日便到了大通河邊。登高可見,大通河水在平涼挽成了一個套,河東河西阡陌交通,新綠遍野。尤其是大通河西,趙正臨走前新開墾的六百畝荒地,此時已是豆苗翠綠,溝渠縱橫。
趙碩心情大好,催馬急進。過了木橋,不遠處便是平涼裡。村中此時正值飧食,家家戶戶炊煙裊裊。
及近之處,趙碩隱約聽見了急促的梆子聲,身邊跟著的都督府司兵後留何四一時間茫然,不知發生了何事,急令手下護衛,趙碩卻笑呵呵道,“四郎只知平涼趙元良,卻不知趙元良治下,平涼以村為堡,以梆鼓為號。此梆子敲擊聲響,分三陣,一陣為方向,一陣為來人及數量,一陣為里程。我聽這梆子聲,這是告訴村中莊戶,西北方向五里地,來了三十騎人馬……是自己人!”
何四一臉窘迫,臉已紅了半邊,“蒼宣侯嚴謹,殿下博聞,何四拜服。”
趙碩踱著馬步,道:“何四,你與蒼宣侯是如何識得的?是在州府買了他的變蛋?”
何四笑了笑,說:“倒也不全是。那日是上元節,我與家小在州府遊玩,恰巧遇見蒼宣侯夜遊花車。小的趕了個熱鬧,跟在車後倒是撿了幾枚喜錢。後來,才在平涼坊買了一罐變蛋……”
趙碩意有所指,“讓你一個休鸞折衝都尉花上五貫錢去買一罐變蛋,可也真是難為了……”
何四聞言,臉上更紅了,想了想,說道:“臣這幾年,在休鸞收攏流民,以充府軍。自流民身上,搜刮金銀錢財,雖然少,但日積月累,也有幾貫。不過臣拿了他們的錢,也給他們糧。雖是不合法度,但也沒讓他們餓死。”
“你倒老實。”
何四道:“臣不敢,臣只是直言而已。休鸞縣衙那幾年斂財的手法五花八門,謊報冊籍、流民數量,光騙取的賑災糧款,便達六千餘貫。何四前月奉殿下之令徹查,整個休鸞縣的官員,幾乎無一倖免。”
“留下他們吧。”趙碩嘆了口氣,值此用人之際,不宜大動干戈。等涼州政局穩定,再一一清算也不遲。
“四郎,走,我帶你去吃平涼正宗的涼拌變蛋!不要錢的!”
眾人穿過了剛剛插過秧苗的稻田,到得村口,趙碩卻不見姜氏的茶點檔,不禁“咦”了一聲。下得馬來,卻見趙有鋤、張茂純幾個慌里慌張地迎了上來,朝趙碩行禮。
“殿下!何以此時來了平涼?”
“怎麼了?”趙正見眾人神色不對,問道。
趙有鋤道:“周氏難產,已有兩日了!”
趙碩吃了一驚,“可是元良夫人?”
“是!”趙有鋤抹了抹額頭的冷汗,“如今元良西征,家中只有三個婦人,眼下村裡的老人都去了。”
“走,去看看!”趙碩把馬丟在村口,跟著趙有鋤眾人一路往趙正家中而去。還未到屋前,卻見那邊人山人海,已是擠滿了人。男人進不去屋,只能在外乾等。此時見了趙碩,連行禮都變得心不在焉。
“殿下來了!”
“殿下安好!”
趙碩拱了拱手,眾人讓開了一條路。趙正家大門敞開,裡面一群婦人來來往往,燒水煮藥,川流不息。
忙得一頭汗的姜氏抬頭便見趙碩站在門口,便施了一禮。
“如何?”趙碩隔著門,伸著脖子朝裡看去,卻見周春坐在屋外,手足無措地正自啜泣。達念忙著挑選草藥,可她對生產之事卻不精通,一時之間手忙腳亂,眼中淚水嘩嘩墜地。
姜氏道:“周娘子盆骨狹小,腹中胎兒太大了,生了兩日仍舊吃力,若是明日再生不下來,怕是要……”
說著,姜氏的眼中又潮紅了起來,癟著嘴想哭,卻吸了吸鼻子,抹了抹臉上的眼淚,“殿下,此地血腥,還請殿下回避……”
趙碩抬了抬腳,跨在了門檻上。
何四在身後拉了他一把,“殿下,你是男子,此地不宜進出。”
趙碩只好收回了腳,“去,連夜把府內徐御醫請來!讓他無論如何,子時前到得平涼。周氏不保,我如何對得起元良!”
“是!”何四便跑去村口叫人,想了想,覺得還是自己跑一趟穩妥,於是帶了兩人,急急上馬,快馬加鞭,往府中趕去。
等到得州府,卻見城門四閉。何四亮出了涼王殿下的腰牌,叫開了城門。三人在大街上縱馬,直奔都督府,把徐御醫從床上拉拽起來,披著衣服就推上了馬背,而後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