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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年歲大一些的客商一時恍惚,以為竟是回到了數十年前。那時大唐強盛,這路上車馬不絕,那華麗的綢緞、雪白的絲綢,那以錢計價的茶葉……
龜茲城外三十里的右軍驛,新調配的軍糧馬草被捆裝上車,趕車的車伕們望著那些風塵僕僕、遠道而來的客商們,紛紛點頭致意。
“你們這是要把這些軍糧送去前線?”
“哪有什麼前線?你也不看看,如今安西到處都是前線。軍械司要發往哪,我們便運往哪。到了地方便就有人接收。”
“仗不是已經打完了嗎?怎麼還如此地大動干戈?”
“大仗是打完了,可各處剿匪不也得吃糧秣馬麼?貴商,你們不若下回來的時候多運些糧來,天竺的大米,波斯的面什麼的。金銀珠寶眼下也賣不出去。”
“多謝了,下回一定。”
拱手作著唐禮的波斯商人掩了掩黑色的罩衣,默默地搖了搖頭,米麵能賺幾個錢?這黃金珠寶,不才是亂世的硬通貨麼?
到進得龜茲時,城門口貼著寫著各式文字的告示,說的是自疏勒一路前來龜茲,沿途各商可曾遇到攔路要錢,漫天要價的行為,或是有無唐軍明火執仗,強搶錢財的案例。若是有,儘可呈報都護府,只要調查屬實,便失一賠三,嚴懲首惡。並且下回再來,可免關稅。
客商們雖然臉上將信將疑,可心裡卻也頗為溫暖。城門衛收回了他們手裡的憑條,而後又每人發了一本小冊子。
這小冊子上標明瞭如今安西各地各貨物的售買價錢,均以白銀、銅計價。尤其註明了何種貨物短缺急需,並且不定期更新。
做生意做得如此明白,也著實讓人如沐春風,一開始還有些懷疑,可到了實地再一查訪,便知原來是都護府已經根據物資情況,對物價進行了管控,擾亂管控市場的,都被抓去打板子了。而且龜茲的市場更傾向於外貿,雖然也以銅、銀本位計價,但也能以貨易貨,只不過需要在都護府下的計量司進行交割,並繳納一筆費用,確實也方便了不少。
另有一些商人,瞅準了安西各地的物價,便幹起了來回倒騰的買賣,根據貨物貴賤,只需繳納一筆保護費,安全無虞,便就是生財之道。
一時間,各地商隊絡繹,車不走空,馬不卸鞍。便是連北庭的市場,也有了波斯的倒貨商隊。
趙正打這些客商的秋風,並不是心血來潮。只不過安西初定之時,聽說大唐接管了安西各地,這不要命的商人便如聞見鮮血的螞蟥頓時聞風而來。他們想來看看是否還能沾一沾大唐的繁榮。可彼時商路並不暢通,除去河西走廊仍在吐蕃人手裡外,沿途的匪患也甚為猖獗。
兩廂打擊之下,遠道而來的商人們便就有了打退堂鼓的打算。這趙正怎麼能忍?一旦斷了財路,那便如殺了父母,於是便有了這一系列的舉措,一邊打壓匪群,一邊護送商路。兩手抓,兩手硬。為的就是廣開財源,維持運作,以便以戰養戰。
商隊送來了金銀,換走了龜茲的鐵礦和焉耆、北庭的馬匹。趙正便用這些金銀再換北庭的皮貨,或折成糧食、牛羊,剩餘的便讓商隊帶來安西稀缺的銅。隨後,便就在龜茲開了一個鑄幣場,鑄起了安西銅幣。
對於經濟來說,趙正完全是兩眼一抹黑,純純粹粹的門外漢。但他知道,光靠一腔熱血和畫大餅,是發不了財的。龜茲眼下別無長物,僅有的鐵礦和馬匹不能作為貨幣使用。
他缺錢,金銀貴重且量少,不適用於還相當貧窮的安西,於是便需要大量的銅。
但畢竟他趙正是大唐的蒼宣侯、安西都護,私鑄錢幣這種事,與謀反無疑。若不是朝廷說過,不過問安西財政,趙正也不敢如此放肆。他想試著建立起安西自己的金融和經濟體系,貨幣便是首當其衝。
為了區別大唐的銅錢,安西的錢幣上鑄有安西字樣,為方便貿易,又分大小兩種。大錢一個一兩,小錢十個一兩。另外,趙正也試著辦了官營性質的錢莊,以安西都護府的軍令形式約定錢數,在龜茲存錢,憑此軍令憑條,可到疏勒取錢。
但也不是沒有反對聲音,罕拿對趙正這做法就十分地不苟同。
他拿著剛剛鑄造出來的一枚重錢,“嘖”了一聲,搖了搖頭,“蒼宣侯著實是個鬼才,但只可惜,這錢幣制作雖好,卻不能向外流通使用。且鑄多少,發多少,蒼宣侯心中可有一個數?”
趙正愣住了,這事他也不是沒想過,可真正被人問起時,心裡其實也沒底。
罕拿道:“鑄錢一文,便值一文麼?若是鑄得多,放得多,這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