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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似見了蒼蠅般,一臉的嫌棄:“這朝中每日死氣沉沉,難得元良遠道而來,朕說他一兩句玩笑話都不行了麼?行了行了,有事說事吧。”
鄭西元拱手:“陛下。有司奏報,南詔國與吐蕃上年年底議盟。意圖開春後竄犯我劍南、黔中等地。黔中道有奏,今歲尹始,南詔國不斷越境擾我大唐邊民,其烏蒙部更是欺我大唐去歲兵敗,實力空虛,擄掠我邊民六千餘,殺我府軍五百七十餘人。若是不加懲戒,任其坐大,怕是後患無窮。為此,臣請調撥精兵南下,另遣良將鎮守,不貪妄軍功,只讓南詔知難而退便可。”
“此事朕已知曉,但朝中能領兵之人有幾何,鄭相可知?”趙玔道:“去歲那一仗,致我大唐損兵折將,喪權辱國。林仲辭相,太子思過。如今大唐風調雨順,民生漸興。好不容易能過個好年,南詔的事,能安撫便安撫。況且南下作戰,山高路遠,水急淵深,更不論密林毒障,既勞命又傷財。實非一朝一夕之功,須得從長計議。”
“陛下!”鄭西元毫不退讓,道:“陛下綏靖東南,必將養寇為患。屆時我大軍西征河西,南詔必定發難。到那時,吐蕃與南詔一個在西南,一個在西北互為犄角,我大唐便扯手扯腳。是以,臣等認為,平定南詔必先走一步。就算今年不做出應對,那也須以明、後年為目標,以穩固疆土為目的,消除西南隱患。只有南詔順服,西北方可對吐蕃用兵。”
趙正靜靜地聽,越聽越覺得莫名其妙。
鄭西元一味強調西南安全,卻沒有實質性的舉措。他說西南要派勐人去,那這個勐人會是誰?趙金玉說皇后想把涼王支去劍南。按理說,作為安郡王一黨,鄭西元是要力保趙碩穩守西北才對。這會兒他卻把個西南安全放在首位,是嫌涼王走得不夠快,再推一把?
趙正看著趙碩的背影,後者正襟危坐,一動不動。
“父皇明鑑!”徐王忽然道:“鄭相說的在理,臣在西南時,便知南詔國狼子野心,若是不施以威儀,怕當真是要養虎為患。”
“你閉嘴!”趙玔毫不留情,當著眾臣的面罵道:“若不是你惹出來的麻煩,如今是此等局面?朕罰你思過三個月,你可想明白了其中關鍵?”
徐王畢竟年輕,不知進退,道:“臣閉門思過,是想了些臣的不是。可西南綽爾小國,恣意妄為,又不能全怪臣。至少臣在時,南詔尚且有些忌憚……”
“它忌憚的是你徐王嗎?”趙玔氣笑了,“他忌憚的不是左右領軍衛?可你看看,你把左右領軍衛帶成了什麼熊樣?開賭場,建妓營,帶著人招搖過市,在邊界上狩獵!耀武揚威,生怕不會得罪人!樁樁件件,幼稚!你再看看河隴的左右武衛,看看你二哥!”
徐王被噴了一臉的口水,瞥了瞥趙碩,癟嘴道:“那還不是阿爺偏心,讓次兄去了河隴麼?河隴慣出精兵勐將,我若是去了,也不會比次兄差在哪裡!偏偏阿爺讓我去了勞什子西南,整日裡抬頭便是密林高山,抬眼不見天日。西南民心又不足,左右領軍衛打仗又不靠譜,臣養著他們,也是花了不少銀錢的……”
“你個豎子!”趙玔嘴都被氣歪了,抓起桉上一卷書冊便扔了過來,哪知徐王身手甚是矯健,一伸手,便把那書冊接到了手裡。嘴裡爭辯道:“原本便是,若是臣去了西北,有元良輔左,臣也定能平定安西,勝戰河隴!次兄,你說句話啊!”
趙碩側眼瞧了瞧他,點點頭:“徐王所言不虛,河隴之功,盡皆河隴將卒之功。便是徐王去了,也差不到哪去。”
徐王不知是真單純,還是裝愣充傻,聞言便笑道:“次兄如此說,那我也不怕自薦。父皇,臣想哪兒跌倒的便就哪兒爬起來。臣願意領精兵南征!”
這回,便是連太子都差點笑出了聲來,只是沒敢。他坐在趙金玉前面,不由地看了過來,使勁地給徐王使眼色。偏偏徐王這脾氣還十分湊人群,拉著趙正便要起身。
“元良!”
“……”趙正不知他要作甚,卻聽徐王道:“父皇,若是讓元良跟著我,這回我也定要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
趙正一聽,這如何使得,便跪坐在蒲團上,任徐王拉扯,一動也不動,“徐王抬愛,臣誠惶誠恐。”
“有何誠惶誠恐的,當年去安西,林相原本是提議本王的。本王原本也想走這一遭,但自從知道是元良去了之後,便就放心了。我知元良本事,元良卻不知本王。次兄能給的,本王亦能給!”
趙正抬眼看他,卻見這徐王眼中神色異常推崇,臉上笑得真誠,完全不似胡說的模樣,心道老夫這是何德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