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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去搶那堆女人中的一個,“曲娜,兄長在這,你莫要害怕!”
一個魁梧的身影卻擋在了兩人的面前,阿比只覺天色一黑,抬眼看去,卻見一個身高七尺餘,魁梧雄壯,一身黑甲甲片熠熠發光的唐軍將佐猙獰著面孔,抬手一巴掌,如山一般拍在了阿比的臉上。
“啪!”
一道閃電自腦海中一閃即逝,劇烈的疼痛隨即從臉上傳來。耳邊同時響起那魁梧唐將惡狠狠的話語,“你他娘禽獸吧?看見女人就想撲?”
斜刺裡也同時戳出幾支槍桿和幾柄刀鞘,丁零當啷地對著阿比一頓爆錘,阿比被那一巴掌打得一頭栽倒在地,正自昏天暗地,臉上、頭上、身上接著又結結實實地捱了幾把子,一時間不辨東西,渾身痛楚。
卻聽一陣甲片摩擦聲響起,有人道:“吉利你誤會了,這人是在找他的胞妹。”
阿比抱著頭,睜開眼睛看去,只見唐軍中一個吐蕃將領已是到了身邊,目光冰冷,卻從那堆光著的女人裡扯出來一個,指著地上蜷成一團的阿比,問道:“說,這是誰?”
那女人早已被嚇得手足無措,捂著胸不敢放聲大哭,只是流著眼淚,使勁地點頭,“兄長……他是我兄長……”
“呸,晦氣!”一旁打人的趙吉利啐了一口,轉身帶著人離開,“趕緊給她們衝,衝完了發衣裳。”
恰好一隊俘虜路過,有人側著目光看了過來,被趙吉利一刀柄頂在了肚子上,“瞅甚呢?沒見過脫光的女人?拖下去,打!”
三五個玄甲軍立時撲了上來飽以老拳。
於是沒人再敢往那圍幔看上哪怕一眼。
混亂的情景一直持續到了深夜,趙正也忙碌了一天。雖然調撥糧食、衣物,劃分監區、管隊不需要他親自上手,但開挖豎井後他還有一些工程草圖還沒有完工,這工程計劃要分十處工地,草圖也要根據不同地勢地貌畫很多份。外面一陣嗚嗚咽咽生離死別,聽得趙正有些麻爪,出門看時,已是篝火升起的時候。
“趙吉利!”
“有!”
“你他娘在鬧甚呢?安排他們洗個澡,換身衣裳如此困難麼?平涼殺豬也整不出這動靜吧?”
趙吉利一臉不開心,“元良你就可著我整便是,這三百人裡,一半女人,讓她們自己脫衣裳去洗這熱水澡,你覺著她們會幹?還不是要我一個一個,一件一件地扒?弟兄們都多少日沒洗過熱水澡了?怎麼給他們燒了水,他們還跟喪了考妣似的?”
趙正粗略看了一眼,戰俘嘛。哪家打了敗仗,戰俘不是這般戰戰兢兢?生怕一不小心就要被人凌辱,又怕人一個不高興,抽出刀子就喊剁喊砍。所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莫過於此。
趙正皺起了眉頭,使了個眼色,“悠著點,看緊些。玄甲軍眾將士也是,犯軍紀者,罪加一等。要睡婆娘回龜茲,我出錢,此時此地給我鬧么蛾子的,不要怪我趙正不給他臉面。”
“遵你的軍令!”趙吉利也是這般做的,他也看不慣那種欺凌弱小的勾當,特別是他帶出來的玄甲軍,若是有這等沒出息的貨,他能當場撕了……
喧鬧的工地營裡終於恢復了平靜,第二日日出後,唐軍倒也沒有立時趕著催著上工,而是將調來的俘虜進一步分營,抽調精幹,準備工程攻堅。開出的條件好到令人不敢相信,所有人只要老老實實地完成交代的任務,均有賞田耕種,從此以後便是安西戶口,不分奴役或是軍籍。主動下井挖進作業的,完工之後賞渠邊土地十畝,年稅減三成。並且還有工錢,井下一月五十個錢,輪換一個月二十個錢。
病了有醫,傷了有休。
還有這等好事??!!
那五大三粗的趙吉利還沒說完,底下頓時一片譁然。
“吐蕃不要你們了!約茹也不要你們了!”趙吉利卷著喇叭筒,高聲道:“可是我們不嫌棄啊!我趙吉利,深知約茹兵敗,非戰之罪,非爾等之罪。乃是我大唐安西都護府督本,蒼宣縣侯趙公諱正,用兵如神,才有了眼下這局面。他老人家心善,調軍糧救濟爾等,請龜茲城的娘子為你們漿洗衣物,讓你們能光鮮亮麗地站在此地……”
說罷,趙吉利擺了擺手,軍士捧上來一本花名冊,趙吉利道:“有一個算一個,今日登記在冊的諸位,未來便是安西的子民,咱就不受約茹的鳥氣,他們愛要不要,我趙吉利要。看得上安西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的人也請吭個氣,挖暗渠引水我要的是自願來的,那些個不自願的,你愛滾哪滾哪,今日我便放開手腳,你能跑多遠,你便跑多遠,我也懶得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