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明月畫心頭

第25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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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那可憐人虛弱至極，身上丹霜之氣瀰漫，渾身赤裸，外面只披了一條厚厚的披風，兜帽蓋住了面孔，叫祁禛之只能瞧見他跌在雪地裡一條左腿。

&esp;&esp;左腿上有片駭人的燒傷傷疤，從膝蓋一直蔓延到了腳踝，赤紅的瘢痕映在祁禛之的眼中，叫他心不由己地生出了無數憐憫。

&esp;&esp;可憐人說，他已被關在深宅府邸裡足足兩年，不見天日，他祈求祁禛之救自己一命，祁禛之答應了。

&esp;&esp;但最終，這人還是被趕來的家丁擒走。

&esp;&esp;祁禛之曾問他，你身上到底是什麼味道，怎會這樣香？

&esp;&esp;那人回答，這是丹霜。

&esp;&esp;那是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祁禛之抱著他，坐在鋪著厚厚毛毯的馬車中，一遍遍地問道，丹霜是什麼？是誰害的你？

&esp;&esp;那人無從回答。

&esp;&esp;或許是受了丹霜奇香的蠱惑，或許是紈絝公子多餘的同情心發作，他竟舉著長兄祁奉之的佩劍，生生攔在趕來的家丁前，要為那人討個公道。

&esp;&esp;祁禛之沒注意，混亂之中，佩劍的劍穗落到了大雪中，白璧無瑕的玉石和顏色如血的瑪瑙掩埋進了一片白茫茫間，忽而一閃，消失不見。

&esp;&esp;酒醒了的祁二郎被威遠侯一通斥責，稱他差點犯下死罪。

&esp;&esp;後來，他多方打探，才從自家長姐那裡得知，原來這股讓他差點犯下的死罪的奇香是一種劇毒，名曰，丹霜。

&esp;&esp;可是，眼前這人，怎麼會也帶著丹霜的味道？

&esp;&esp;祁禛之一動不動，目光落在了傅徵那瘦得皮包骨頭的手腕上。

&esp;&esp;手腕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疤。

&esp;&esp;中丹霜劇毒者，若是身邊沒有清毒草，只能用割腕放血的法子，延緩毒發。可人血有盡，大部分的人，還未等來解藥，就已流乾了血，耗完了命。

&esp;&esp;不過這人還活著，只是活得有些艱難而已。

&esp;&esp;“你……”祁禛之聲音發澀。

&esp;&esp;“出去吧。”傅徵垂下雙眼，平靜道。

&esp;&esp;祁禛之默默起身。

&esp;&esp;“把藥帶上。”傅徵把桌上的藥罐往前一推。

&esp;&esp;祁禛之沒敢看他，揣上藥，悶頭飛快下樓。

&esp;&esp;杭七站在一邊，覷著傅徵的臉色，不知該如何開口。

&esp;&esp;“他遲早要知道。”傅徵起身扶正書案，又要去撿碎了一地的寶玉瓶。

&esp;&esp;“我來吧。”杭七攔開傅徵。

&esp;&esp;傅徵沒勉強，他坐到一旁，皺著眉聞了聞自己的衣袖：“老七，我身上到底是什麼味道？”

&esp;&esp;杭七身形一滯，然後大聲嚷道：“能有什麼味道？將軍您都在藥罐子裡泡了三年，身上除了藥味，只剩藥味。”

&esp;&esp;傅徵沒再說話。

&esp;&esp;但他記得，三年前，祁敬明曾對他說，丹霜產自南蠻，據說是羽人部落為了煉製不腐屍身獻給羽王而製成的毒蠱。他們會挑選族中少女，吞下這種毒蠱，在少女逐漸枯萎後永葆他們孱弱又美貌的容顏。因這藥最初是以迎合羽王那陰森森的癖好而制，所以，服食了丹霜的人身上會有一股勾人的奇香。

&esp;&esp;傅徵聞不到，但他閉上眼便能回憶起那人伏在自己身上，將鼻尖埋在自己頸窩中沉醉的模樣，頓時一陣噁心。

&esp;&esp;“我要換件衣服。”傅徵欲蓋彌彰。

&esp;&esp;正在這時，方才遊魂般下了樓的祁禛之又拐了回來，他上前一把拽住傅徵的胳膊，就要把人帶走：“跟我走，我知道有個法子能解毒。”

&esp;&esp;傅徵被他拉得一趔趄：“什麼？”

&esp;&esp;“用北疆山上的雪水，化開後鋪上清毒草，這是我家老太君的方子，肯定管用。走，我帶你去北疆。”祁禛之頭也不回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