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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回去的路上,傅徵沒再講話,只看著手裡那張儺戲面具出神。
&esp;&esp;直到馬車行至內宅後門,傅徵才忽然問道:“祁二公子,你過去可曾有過心悅之人?”
&esp;&esp;祁禛之被這問題卡得有些糊塗:“什麼心悅之人?”
&esp;&esp;傅徵把面具往祁二郎臉上一扣,掀開簾子自己下了車:“你說什麼心悅之人?”
&esp;&esp;祁禛之呆呆地拿下面具,急忙跳下轎廂追上傅徵:“添香館裡的丫頭算嗎?”
&esp;&esp;“添香館是什麼地方?”傅徵問得很認真。
&esp;&esp;“添香館就是……”祁禛之頭一回需要向別人解釋“什麼是添香館”,他略有些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就是……京梁最出名的歌舞伎坊。”
&esp;&esp;傅徵看向祁禛之的眼神頗有些複雜,他問道:“你以前經常去那種地方嗎?”
&esp;&esp;“也,也不經常,”祁禛之呵呵一笑,“我又沒娶娘子,偶爾去轉轉,無傷大雅。”
&esp;&esp;傅徵沒說話,轉身就要走。
&esp;&esp;祁禛之不懂傅徵到底是什麼意思,他一把拉住了這人:“怎麼?你剛剛為什麼想起問我有沒有心悅之人?你有嗎?”
&esp;&esp;“不是我,”傅徵邊走邊答,“我只是想起了我妹妹。”
&esp;&esp;“你妹妹?你還有妹妹?”祁禛之發覺這人步伐快到自己居然有些跟不上。
&esp;&esp;傅徵“嗯”了一聲:“我的小妹和那位阿金姑娘很像。”
&esp;&esp;“是嗎……”
&esp;&esp;“後來,她心悅上了一個胡漠男人,要和那人北上,誰知卻那人被賣去做女奴。”傅徵腳步一頓,祁禛之差點撞上他的後背,接著,稍稍站定的祁二郎就聽傅徵輕飄飄地說,“等我追回天奎時,她已經被南下的胡漠士兵糟蹋了。”
&esp;&esp;祁禛之張了張嘴。
&esp;&esp;傅徵卻回頭,向他笑了一下:“可見,心悅一個人不是什麼好事。祁二郎,以後別再隨隨便便哄我開心了。”
&esp;&esp;祁禛之腦中“嗡”的一聲響,人輕輕地懵在了原地。
&esp;&esp;正巧一同回來的杭六杭七從他身邊經過,杭七對著他一揚眉,似乎在說,玩脫了吧?
&esp;&esp;年方二十二,但情史能寫三卷書的祁二公子很少玩脫,即使玩脫,與他相好的那些煙柳巷中女子也從未放在心上過,以至於祁禛之真的以為,不會有人把他隨口說出的話當真。
&esp;&esp;他說他不願做那人的徒弟,為此還專門找了個蹩腳的理由,痛心疾首地說只因自己怕五哥不能長命百歲。
&esp;&esp;他想方設法勸著那人出門,想方設法給那張初見時連笑一笑都很少見的臉上添點顏色。
&esp;&esp;他說他要帶人回長亭看看,嘗一嘗那筍厥餛飩,走一走那青石板路。
&esp;&esp;實際上,全都是哄人的假話。
&esp;&esp;反正以後大道三千,各走一條,生生死死,誰在意誰?
&esp;&esp;在祁禛之看來,那姓傅的腦子裡面缺根筋,向來連好賴話都分不出,自己隨隨便便哄人開心而已,何必在意?
&esp;&esp;但他還真在意了。
&esp;&esp;深更半夜,該他輪值。
&esp;&esp;忐忑不安的祁二郎在後院裡轉了三圈,也沒有等來往日的“夜遊神”。他站在半山亭裡,看著黑了燈的暖閣,心裡突然沒底。
&esp;&esp;他想上去看看。
&esp;&esp;但拿什麼理由上去看看呢?
&esp;&esp;祁禛之不知道。
&esp;&esp;就在他幾乎要把樓前新雪踏實了的時候,本該回房休息的楚天鷹抱著刀,溜達到了遊廊中。
&esp;&esp;“小子,幹什麼呢?”楚天鷹問道。
&esp;&esp;祁禛之正拿著個樹杈子蹲在臺階上給雪地寫字,聽到楚天鷹的聲音,忙丟下樹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