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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下來的淚水,如今卻在她毫無防備之時,決堤而出。她這前半生,一共痛哭過兩次,第一次是在給白止樺打電話的時候,第二次就是現在。
“白止樺!我恨你!我永遠恨你!”
她對著雲霧大聲怒吼,這些年練就的劍氣,在此刻信馬由韁。她動作迅捷,腰間軟劍“霜天”如寒月出鞘,清冷而鋒利,緊接著,臂釧輕響,短刀“蛇吻”悄然現世,其勢靈動如蛇,行蹤難測。霜天劍舞,宛若仙鶴展翅,飄逸出塵;蛇吻刀行,則似靈蛇遊走,詭譎多變。兩者交織,瞬間風起雲湧,殘葉紛飛,花瓣漫天,整個山谷都被這股不羈之氣所震撼。
石頭上的新鮮破口,就像白雪朵朵飄落。夏侯茶的眼淚,一滴一滴往下滴落,又把那些雪白痕跡全部融去。
哭,是宣洩;瘋,是抗爭;恨,是未了;笑,是釋然。在這一番淋漓盡致的釋放之後,她終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憊,彷彿全身的力氣都已隨著那漫天飛舞的殘葉一同飄散。她緩緩閉上雙眼,任由微風拂面,帶走臉上的淚痕,也帶走心中的痛楚。在這一刻,她彷彿找到了久違的平靜,儘管這份平靜背後,藏著太多的故事與傷痕。劍氣割斷了她的紅色髮帶,隨風飄走了。髮絲飛揚,她感覺自己就像個瘋子。就在此刻,她聽見了琴聲。
一曲《梧葉舞秋風》,清明凜冽,彷彿在向她叩問:涼風起天末,君子意如何?
琴聲的出現,理順了這片天地上一刻的狂暴,亦或是對這世間萬物的一次溫柔勸解:葉落飛花逝,君子當放下。
她丟下霜天蛇吻,仰面躺下。世界,再一次安靜了下來。琴聲還在繼續,素弦扶韻,牽引著夏侯茶的心思。她跳下石壁,循琴聲走去……
風吟低迴,懸崖邊,彈琴的是一位年輕男子。此人戴著厚厚的黑框眼鏡,書呆子髮型,約莫二十來歲,容色慘淡,滿目淚光。
他的雙手,纖細而潔白,卻在勾弦撥弄之間,迸發出與其外表截然不符的力量與情感。那琴聲聽來,根本不似凡塵之音,倒像是遠古蒼龍掙脫束縛,躍入浩瀚深海,激起千層波浪;又如秋風中驚起的白鶴,羽翼輕展,於九天之上翩翩起舞,帶著一股不可言喻的壯闊與悽美。
這琴聲,穿越了時空的界限,將夏侯茶的思緒牽引至一個既遙遠又陌生的世界,那裡有著未被歲月磨滅的夢想,也有著難以言說的愛戀與掙扎。只聽那少年唱到:
“御劍兜雲,秋風起舞;瀟如松風,浪似驚鴻。”
夏侯茶突然有了一種似曾相識之感,這十六個字,好像是在形容琴曲,又好像是在形容招式。於是,她試著將自己的感覺配合琴聲發揮了出來:
剎那之間,夏侯茶手中長劍猶如破曉之光,穿透了重重竹影,帶著一股不可阻擋的銳意,騰空而起,直插雲霄。足下,雲海彷彿被無形的力量所激,洶湧澎湃,翻卷著千堆雪浪,波瀾壯闊,蔚為壯觀。夏侯茶的身影宛若游龍,輕盈地穿梭其間,每一次躍動都似與天地共鳴。劍鋒所過,不僅割裂了虛空的寧靜,更與傾灑而下的日光交織成一幅絢爛至極的畫卷。
而在這激昂與壯闊之中,悠然之音不絕於耳,如無形之水,穿透劍影與風聲,融入了招式之中。
琴者端坐雲海,以指為語,以弦為引,琴聲時而高亢空靈,與武者凌厲的劍招相呼應,兩者並肩作戰,演繹著生死相依的豪情;時而低迴婉轉,彷彿細語呢喃,於劍光刀影間勾勒出俠骨柔情,還予這冷血世界浪漫與和平。
武者英姿,琴者悠姿,兩者一動一靜,一剛一柔,在這雲海松濤間找到了完美的平衡與融合。
男子尚意猶未盡之時,夏侯茶的招式結束了。只聽琴聲逐漸婉轉溫柔,幾個泛音之後,男子停下了演奏。隨著最後一縷餘音緩緩消散在山谷間,夏侯茶跳下石壁,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男子緩緩抬頭,仰天傻笑了一聲,然後抬手擦了一下眼角。
“你哭什麼?”夏侯茶看著他問到。
“你又哭什麼?”那男子轉臉看了一眼夏侯茶,淚目下嘴角竟不知何時已經掛上了一抹溫柔的笑意。
夏侯茶也用袖子擦了一下眼角,然後爽朗的大聲笑了起來。
“那都別管了,姐姐請你喝酒怎麼樣?”
“不怎麼樣。”
夏侯茶盯著此人看了半天,打趣說到:“你不會是……還沒有到法定的喝酒年齡吧?”
“誒,你在說什麼啊!我27了好麼!”
“哈哈哈哈,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