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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流如織 。
“人不能一直為死人而活。”
衛子歇順著溫北君的目光望去,只見那蘭陵的街道上一片熙熙攘攘。孩童們手持糖人嬉笑奔跑,貨郎們挑著擔子沿街叫賣,各種口音的商旅穿梭其中,或在店鋪前討價還價,或在酒肆中高談闊論。
遠處,戲臺上似有伶人正在咿呀唱戲,婉轉的曲調在這喧鬧中若有若無地傳來。
“先生,您說得對。可這世間的恩怨情仇,又豈是輕易能放下的。”衛子歇收回視線,低聲說道。
“是啊,哪有那麼多容易放下的。”
溫北君伸了個懶腰,因為劇烈的疼痛顯得有些面目猙獰。
“還愣在那幹什麼,我早都習慣了這一身傷,快起車,我要回大梁,早日面見大王。然後回雅安看看碧水和小鳶。”
男人理了理衣襟,“哦對了,徐榮那邊怎麼樣,前些日子我好像聽到了些訊息,好像玉鼓那邊和回紇有戰鬥。”
衛子歇沒有說話。
溫北君也沒有再問,遍體鱗傷的男人竟然自己穿戴整齊,背對著衛子歇,對著銅鏡看了一眼。
模糊的鏡面中他感覺自己的臉毫無血色。
“玉鼓沒了還是什麼的。”
“都不是。”
溫北君猛然轉頭,儘管他的每一寸肌膚都好像被刀劍加身。
“王都尉…戰死了。”
衛子歇說完很快扭過了頭,他不敢再去看溫北君的臉。
溫北君的身子猛地一震,彷彿被一道晴天霹靂擊中。
他的眼神瞬間空洞,呆呆地站在原地,臉上本來就不多的血色盡褪,嘴唇微微顫抖著,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過了良久,他才緩緩地閉上雙眼,雙肩微微聳動。
溫北君想起了在王賬前的五個人,在最意氣風發的年齡說要建功立業。
洛文鑫戰死。陳印弦敗逃。樂虞戰死。
而今五人中年齡最長的老都尉也走了。
之後自己真的就沒有同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