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廢相爆改老流氓後

第98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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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因子虛呆呆地看向鏡中眼眶赤紅的狐臉面具，由著錢老燒紅了兩塊鐵片，將因子虛亂蓬蓬的頭髮拉得直絡絡的，乖順地垂到胸前，襯得玉白的頸子更加瑩潤，發端還溫熱著，灼人。

&esp;&esp;“倒還是風韻猶存。”錢老滿意地扔了手上燒紅的鐵片，將他扔到晾涼的酒水裡，噼啪響，還冒著白汽。

&esp;&esp;他挑眉不太正經地笑了一聲，佝僂的背部笑得更彎了一點，就像……因子虛不道德地想：就像笑成了一顆球。

&esp;&esp;半裁葉急急地衝了進來，脫了衣服在門外把雪抖乾淨了，扯著因子虛：“我的乖乖，你好了沒有？該出發了。”

&esp;&esp;因子虛一撩衣襬，在錢老的監督下燒了三柱香，恭恭敬敬九跪九拜，他直起身來拿了錢老手上的兩個聖盃高高一拋，空中劃過兩道圓潤的軌跡，聖盃落地時，正是一正一反，因子虛披了錢老備好的紅色外褂，抬了腿：“出發了。”

&esp;&esp;巷子口的祭車已經候著，憨厚的老牛連成一排，牛耳上繫著一團紅豔的繡球，兩邊拿鑼鈴鼓的人早就準備好，稻草編的雄獅下面是兩個裸著上半身的漢子，遊行的姑娘穿著不同樣式的喜慶紅衣裳。

&esp;&esp;因子虛一腳蹬了階梯，輕盈的把自己丟上祭車，鑼鼓和吶喊的聲音淹沒了他的腦海，帶著香花，舞者和祝福的祭車終於緩緩啟航。

&esp;&esp;涼都一年有四個時節要遊神跳悅神舞，但是約定成俗，除夕這天的遊神最為盛大，大街小巷鬧聲不斷，從城西出發的隊伍一直不停，每家每戶的門前都會路過，最後出城，遊神的隊伍依次跳過火盆，寓意著“神歸家”。

&esp;&esp;每個時辰要走到哪裡都有提前的約定。

&esp;&esp;因子虛朝半裁葉使了一個眼色，吊在歪脖子樹梢上的黑色人影開始朝著許氏的祖墳飛奔而去。

&esp;&esp;終於準備完畢，因子虛抖了抖袖子，腰肢像後一歪，矯捷的腿用力一蹬，在不大的祭車上恍如錦鴻，寬鬆又沉重的紅色衣料將他的身子骨頭撐得寬厚，雪落到他肩上消融，遠遠望去竟真的有了神明那樣莊嚴的架勢。

&esp;&esp;遊人不停地往祭車上投擲瓜果，他在萬家的祝福中沐浴著遲來的溫暖。

&esp;&esp;鼓點越來越快，越來越急促，像盛夏的大雨迅猛地砸到地上，因子虛的力道越來越重，情感的宣洩到了頂峰，他衣袂翩飛，這舞蹈的動作如痴如狂，灑脫豪氣。

&esp;&esp;跳一會而已，跳得再好也不過如此，要難的是不眠不休，從晨光微醺跳到霞光漫天，跳到長燈永明的夜晚，因子虛好像把什麼都忘記了，身子不由自主的動作。

&esp;&esp;他好像突然明白了：為什麼錢老相信神明。

&esp;&esp;有個說法，遊神就是請神上身，被神上身的悅神者一舉一動都不是自己的，而是神明的。

&esp;&esp;就像因子虛現在這樣，好像控制不住自己一樣不知疲倦般行動著。

&esp;&esp;不知不覺，已經入夜，大街小巷反而更加熱鬧，一眼望不到盡頭的人潮湧動，城中河道是一艘又一艘掛著紅燈籠的尖角灰蓬船，因子虛好像立於眾生之間，所有人的目光追隨著他的身影，所有人都在向自己祈求風調雨順。

&esp;&esp;可他到底不是神明，他只是一個狐假虎威的戲子罷了。

&esp;&esp;揹負著所有人的願望，最後一事無成地離開，就和以前一樣。

&esp;&esp;敵對許沉今的人死了，攀附許沉今的人也死了，許沉今一心扶持的太子自刎了……

&esp;&esp;都死光了，天地之間就只剩下因子虛這個可悲的虛假神明。

&esp;&esp;因子虛留目望去，人頭攢動，他當過街老鼠當慣了，習慣觀察周圍的風吹草動，眼睛耳朵一頂一的靈，再加上權持季這個人身高腿長，在人群中簡直就是鶴立雞群，因子虛看到權持季的那一秒，心裡就在叫囂著大事不妙了。

&esp;&esp;他挑了挑眉毛，心道：權持季這廝竟然真的來了。

&esp;&esp;權持季一身繡著繁密花紋的玄色長衫，外罩起花八團倭鍛的料子裁的羅緞，身側還有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