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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化作一面鏡子的模樣,而鏡子裡展現出來的,竟是濮陽殊的臉。

&esp;&esp;是濮陽殊的哪一世?

&esp;&esp;不對。就是濮陽殊!

&esp;&esp;畫面裡的人比他記憶裡的濮陽殊要長大了一點,氣質也更鋒利,穿著一身白衣在飲酒,卻是十分的不好言喻。

&esp;&esp;鏡子裡的濮陽殊突然抬起頭,恰與蘇茗相對,眼中閃過幽幽的一抹流光。

&esp;&esp;

&esp;&esp;濮陽殊突然從夢中驚醒。

&esp;&esp;他坐了起來,在床上坐了一會兒,想感受到蘇茗的氣息,但沒有,依舊沒有。

&esp;&esp;香爐裡的香氣正在氤氳瀰漫,霧氣如魂魄一樣糾纏舞動著,無風自動,攪擾的四周帷幕亦是微動。

&esp;&esp;返魂香。

&esp;&esp;這是傳說中的,可以讓人見到亡者的香,但是,根本沒有絲毫的用處。

&esp;&esp;他撫了撫自己的額頭,金線繡的白衣在黑夜裡閃爍著微金的光彩。

&esp;&esp;他感覺自己的腦海有些昏沉,如果昏沉就能讓他再見到蘇茗,他甘願沉淪夢境。

&esp;&esp;但是,三年了。

&esp;&esp;他離開自己已經三年了。

&esp;&esp;這三年,他一次也沒有入過他的夢,正是悠悠生死別經年,魂魄不曾來入夢。

&esp;&esp;哥哥,你還在怨憤我麼,於是不肯來見我。

&esp;&esp;他蜷縮在床上,用交疊的袖子遮蓋住自己的神情,他就這樣僵坐著,僵坐了一會兒,向外界吩咐道:“……拿酒來。”

&esp;&esp;拿酒來的人是顧雪卿。

&esp;&esp;他看了一眼香爐中點燃的嫋嫋青煙,又看了看那個掩映在層層疊疊帷幕中的白色身影,沒有說什麼,放下兩壇酒,便離開了。

&esp;&esp;濮陽殊的眼珠微微動了動,便用一隻手撥開帷幕,下了床,尋了兩隻酒碗,給這兩碗酒都斟滿了。

&esp;&esp;他的聲音很輕,像是害怕驚擾到什麼,他端起這杯酒,藉著月色看這清亮的酒液,微微一笑,笑得很溫柔。

&esp;&esp;濮陽殊很久以前是不會笑的,與蘇茗在一起才慢慢學會笑,但此時此刻的他卻是在“模仿”,“模仿”蘇茗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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