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反派一體雙魂的日子

第132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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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濮陽殊的話語中，居然有些癲狂。這一剎那，所有的往昔的影子都像是被抹去了，插科打諢的他、羞澀的他、抱怨的他、撒嬌的他、纏著他要吃麵的他、給他做糖人的他、絞盡腦汁想生日禮物的他……

&esp;&esp;一道驚雷閃過，蘇茗突然回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那個時候，他以為這個世界是一本書，濮陽殊是一個反派，一個悲劇的有些好笑的反派，為了一件披風的溫暖……心甘情願的為人而死。

&esp;&esp;他的話語突然有些艱澀了起來，“濮陽殊。”

&esp;&esp;十足的倦怠。

&esp;&esp;“如果我說，我想看到你死……你會願意去死麼。”

&esp;&esp;像是有一柄窄薄的小刀劃過心臟，有什麼液體正在汩汩而出，他不知道那是眼淚，亦或者是血，濮陽殊覺得自己心臟裡的液體快要流乾了，他從沒想過哥哥會問他這樣的問題。

&esp;&esp;如果他們兩個人再冷靜一些就會明白他們兩個人完全是在雞對鴨講。

&esp;&esp;蘇茗問的問題只是想知道濮陽殊是否會如此草率的因為“愛”而願意放棄自己的性命，如果答案是“是”，這對蘇茗來說簡直是巨大的悲傷與恐怖。

&esp;&esp;像是千年前的重蹈覆轍。

&esp;&esp;甚至比千年前還嚴重一些。

&esp;&esp;因為蘇茗所說的這句話的前提是，蘇茗沒有任何理由的要濮陽殊進行無謂的赴死。

&esp;&esp;就算有前提也不行。

&esp;&esp;

&esp;&esp;蘇茗期待他說出拒絕的話。

&esp;&esp;但是,事與願違。

&esp;&esp;“是的，我願意。”濮陽殊一字一頓，簡直像是要把這幾個字化作鋼刀捅入自己的心口,不僅如此,還要緩慢旋轉以求凌遲。

&esp;&esp;“是這樣的,如果你想要我死，我就去死，我就是這樣的人,如果我為你死了,你會永遠記住我麼，把我鐫刻在你的心頭,從此……再無離棄。”

&esp;&esp;信徒的愛，是不是都沒有這麼赤忱，但是，這樣赤忱的愛，難道不是一種凌遲。

&esp;&esp;是獻祭者的凌遲，也是被獻祭者的凌遲。

&esp;&esp;“不會。”蘇茗道。

&esp;&esp;他終於起身，用劍尖支撐住自己周身的重量,他分明沒有使用什麼力氣,卻覺得自己全身都力氣都被抽走,連勉強站立都無以為繼。

&esp;&esp;“如果你是這樣的人……我不會記得你。死去的人，不配被記住,隨隨便便就把自己的命運交託到別人手上,隨隨便便就為別的犧牲的人，更不配被記住……”

&esp;&esp;濮陽殊執拗道：“你會的。”

&esp;&esp;“我不會！”

&esp;&esp;“你會的！”

&esp;&esp;“我不會！”

&esp;&esp;蘇茗一回頭,突然愣住了，映入眼簾的是兩棵茂密的梧桐。

&esp;&esp;十年了,這些梧桐已經可以遮蔽日光。

&esp;&esp;時間過得真的很快，昨天的時候樹苗好像才有膝蓋那麼高，今天已經……

&esp;&esp;兩棵梧桐，沐浴在月夜之下，梧桐樹葉像是被渡了一層水銀，彼此輝映，兩棵樹緊緊靠著，宛若親侶密友，抬頭望，卻見樹與樹之間割出窄窄一條天空，天幕漆黑，此夜無星。

&esp;&esp;有點像，井底觀天。

&esp;&esp;他恍惚一瞬，幼年濮陽殊的聲音似乎還在此方天地迴響。

&esp;&esp;他道：“左邊是我，右邊是哥哥！”

&esp;&esp;有點像，囚徒從囚窗裡看見被分割的天空。

&esp;&esp;蘇茗突然道：“解除所有的封印，放我出去。再或者，永遠把我囚禁，不要讓我看到一絲陽光，摸到一件鋒刃。否則……”

&esp;&esp;他平舉劍身，直直對上右側的梧桐。

&esp;&esp;濮陽殊道：“……你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