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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震北將馬的四蹄攏住,放它到草地上自行去吃草,自己在林子裡找塊空地躺下來,他肚中飢餓,卻一點兒吃東西的慾望也沒有。
他的心裡一直在掛念蘭芝。
他已經離開汴京20多日。越向西行,土地就更加荒蕪,風也颳得越來越大,今天他已經從褡褳裡取出了羊皮氅。
最近這些日子王震北越來越清晰地知道自己面臨的處境。在夢裡,把兄武馬那張粗獷的臉總是帶著難以琢磨的笑容出現,每次醒來他都是一身的冷汗。
二十二年前,王震北因爭奪地盤與同在此地的另一個把頭武馬設擂比武,約定哪一個輸掉比賽便率領手下自動退出。
王震北在此山經營十數年,百里遠近名聲極大,這個武馬卻是個外來戶,附近之人只知道他帶了百十個漢子於前年來到此處落草,兩年多來兩個山寨經常發生摩擦,甚至有受傷至死的情況。儘管如此,王震北與武馬因相互忌憚,並未真正交過手,終於矛盾到了難以調和的地步,兩家便找了一箇中間的和事佬來促成這場比武。
宋初不久,宋夏兩國在邊境設立幾家榷場,以供宋夏兩國商人在此經濟貿易。久而久之,榷場規模越來越大,五行八作各業均有規模之勢,所聚之人也越來越多。人多之地便容易滋生事端,是以各個行業逐漸形成了團體,稱之為“社”。
這個和事佬姓李,自稱西夏人士,名字叫李繼勳,原是榷場的商人出身,經營皮貨生意。此人頭腦甚是靈活,生意竟然做得越來越大,到得後來,貿易已經不止皮貨一行,凡是宋、夏、遼三國利大者無不經營,到了四十多歲,已經是張家口一代最有實力的商人。他每逢年節,都要遣人帶著豐厚的財物登山拜訪王震北,是以李繼勳的貨物往來從來也不會受到王震北等人劫掠。
這次王震北與武馬的亂子越鬧越大,到了後來,兩幫人馬開始互相搶掠對方保護的商人物品。這幫商人受不得這份損失,只好都來請李繼勳出來主持。現在的李繼勳已經是邊境之上幾家榷場的主事人,雖然本人仍是一個商人無疑,但影響力之大,連各國設在邊境上的官員也要禮讓幾分。
李繼勳下了帖子,請王震北與武馬到自己的宅中商談,兩人都知道這個面子不能不給,於是都只帶了三名兄弟下山。李繼勳生意做到這個規模,果然憑的不是運氣,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段,竟然說服了兩個佔山的把頭,以一場擂臺戰決勝負。李繼勳慷慨解囊,所有的一切花費都由他來料理,其餘商人聽了,哪裡肯讓他大大破費,於是公攤了這項費用。李繼勳見眾人如此,並不收回承諾,只說自己所出的兩千兩銀子當作賭資便是,一時之間,此事傳遍江湖,好不熱鬧。
到了賭擂的當天,不少江湖漢子或是前來助拳,或是來看熱鬧,或是也想利用這個機會露一下頭臉,是以前來觀擂之人竟有千人之眾,官家擔心這些江湖漢子惹出是非來,便派出一營鄉兵前來維持秩序。這一千多官兵不是來清剿山匪路霸,竟然來替這些人維護平安,也算得上是宋朝當時的一個奇怪現象。
按照擂臺規矩,最初幾輪無非是些二三流的角色,大多為王、武兩人的弟子或者得力手下,待打了半天,輸贏也不鮮明。到了下午,重頭戲開始上演,兩方請來的江湖好手各自上臺爭擂,這些人不比上午的那些莊稼把式,各個出手辛辣異常,一時間多人受傷,臺下眾人群情悚動,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待到武、王二人親自上臺較量時,天已經過了申時。二人先以拳掌較量,打了小半個時辰不分勝負,再以兵刃相搏,武馬用的是北派硬功,手中一把掩月刀,七七四十九式掃月刀法,使出來威風凜凜,丈圓之內難以近身;王震北卻是一把青銅鞭,用的卻是江南文家的透龍鞭法,南鞭本以小巧取勝,但王震北膂力過人,加之浸潤多年,頗有獨創心意。二人打了二三百式,仍是棋逢對手,卻各自已然大汗淋漓,眼看氣力將盡。
便在此時,臺下竄上一個黑衣漢子來,指著二人道:“便這等功夫也配擺擂麼,豈不叫人笑掉了下巴!”
二人聽了,各自住手,武馬道:“閣下尊姓大名,何以不懂擺擂規矩!”
黑衣人嘿嘿冷笑幾聲,突然身形如電搶到二人身前,兩人大驚,一人出掌,一人出拳,向這人面門和前胸招呼。那人橫掌一掠,又已退至臺邊,手中卻各操著一把兵刃,原來他已然將二人武器奪了過來。
武王二人只覺手裡一輕,兵刃被人輕輕巧巧奪了過去,想上前拼命,又忌憚這黑衣人的厲害;可是不過去找回場子,在江湖好漢們的注視之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