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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彬回來了。
這個訊息像病毒,迅速蔓延到年級各個角落。
我躲在習題冊裡抬起頭,偷偷朝他的位置回望。
那個空置許久的座位,終於等到了他的主人。
我與張小彬已經許久未見,如今的他比我印象裡還要瘦弱,校服空蕩蕩掛在身上,臉色也蒼白得嚇人。
他母親的事,早已鬧得沸沸揚揚。
瘋子,怪人,這兩個詞像標籤一樣,牢牢貼在他的身上。
周圍的同學就跟躲瘟神一樣避著他。
班裡對他所有的竊竊私語,都充滿著各種厭惡及恐懼。
“他媽都那樣了,他肯定也好不到哪裡去。”
這是在張小彬回來後,我聽得最多的話。
一開始,我下意識就想去據理力爭。
我想大聲質問他們你們瞭解他嗎,憑什麼這麼說他?
他對於求知的渴望和堅定你們比得上嗎?
你們這些人云亦云的蠢貨,知道個什麼?
但最終,這些話也只是被我爛在肚子裡。
因為我很清楚的知道,一旦我開口替他說話,就會被自動歸類到和他同一類。
我媽媽反覆叮囑過我,這段時間一定一定,不能生事。
我看著張小彬的情緒越來越沉默,臉色也越來越冷,出入教室就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哪怕我有幾次主動想上前跟他說話,但他始終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樣,眼眸看向我時的淡漠,跟看其他人別無二致。
我心裡一陣鈍痛,然而我除了嘆息,什麼都做不了。
那種深深的無力感和內疚時刻包裹著我,直到那一天。
那是一個課間。
我看到張小彬起身朝外走去。
長時間的愧疚與憋屈,讓我坐立難安。
猶豫片刻後,我還是決定追上去向他解釋。
我想解釋為什麼我沒有第一時間去安慰他,想給他解釋我處境的無奈。
當時的我天真的覺得,不管他心裡把不把我當朋友,我反正不想他對我產生更多的誤會。
可當我走出教室時,卻發現張小彬不見了。
正當我遲疑剎那。
我的肩頭忽然輕輕落下一隻手。
我猛地回頭一看,果不其然,又是林語。
我頓時沒來由覺得一陣煩躁,抬手開啟她的手,嫌棄地拂了拂肩頭,無語道,“林語,你又想幹什麼?”
聞言,林語眼眸動了下,“班長,你是不是在找張小彬?”
“關你什麼事?”我白了她一眼。
“我帶你去。”林語說完,不容我開口,便伸手緊緊抓住我的手腕,拉著我朝教學樓後面走去。
“……你幹什麼?!放手!”
我怒了,這個林語怎麼還是一副聽不懂人話的樣子,非要捱打才老實嗎?
“我最後提醒你一次,放手!”我抬手直接朝林語拉著我的手劈去,“給我放手!”
我下劈用了些力道,林語手腕吃痛,下意識鬆開了手。
我當即把手縮回來,正準備挖苦她幾句,結果話還沒湧上喉間,我就被不遠處的景象給驚住了。
教學樓後面是一片田野,中間是用圍牆隔著的。
沿著圍牆朝坡上走一截,就是學校的公共廁所。
此刻,廁所最下層的臺階處,圍滿了看戲的同學。
各種吹口哨和嬉笑怒罵聲,時不時從人群裡發出,各種謾罵聲不絕於耳。
見此一幕。
我心口沒來由一緊,已經顧不得去教訓林語了,連忙奔過去,費力扒開人群。
看到中心景象剎那間,我整個人幾乎血液倒流。
只見張小彬被好幾個男同學強行扼住雙手,像當初跪在行政廣場那樣,跪在沈禮面前。
“瘋子生瘋子,你這樣的人怎麼還敢出現在學校啊?”沈禮說著,朝周圍同學揚揚下巴,“你們說是吧?”
“對!沒錯!張小彬,你趕緊退學吧!我看到你就覺得噁心!”周圍同學立馬跟著起鬨。
沈禮聽著耳邊絡繹不絕的附和聲,嘴角咧得更開了。
張小彬跪在地上掙扎了幾下,眼中仇恨幾乎快要溢位。
“喲,你還敢瞪我?你有什麼資格瞪我?”
沈禮見狀,彎下腰,揪住張小彬的頭髮,朝地面狠狠按去。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