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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了。”不等我走近,張小彬就已起身朝我走來。
他緊緊打量著我,手有些不知道放哪兒,只能無措地在身上搓了搓,緊貼在大腿外側。
“嗯。”
我淡淡點頭,與他並肩走進亭子裡,對立而坐。
閉門的公園一點兒光亮也沒有。
他坐在我對面,身影背朝著月光,彷彿隱在黑暗之中。
彼此沉默半晌,我終究主動開口,打破這份尷尬。
“你……”
我看著他消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體格,忍不住問道,“你的傷怎麼樣了?”
“好得差不多了。”張小彬快速回答道。
頓了頓,在黑暗中再度開口,“你跟林語……”
“看不出來嗎?談戀愛呢。”我仰靠在亭子的欄杆上,淡然開口。
“……你真的答應了?”
他表情頓時陷入自我懷疑,糾結半天,最終語氣不甘地抬頭看向我:“那你那天跑過來,對我說的報仇……是什麼意思?”
“自然是報仇的一環了。”我回答得很乾脆,並沒打算對他作任何隱瞞。
“什、什麼?”張小彬似乎沒料到我會脫口而出得如此利落,語氣都結巴了,“你說你跟林語談戀愛,是報仇的其中一環?”
“嗯,有什麼問題嗎?”我平視著瞠目結舌的他。
“言一知,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正在做很危險的事?”
“林語比你想的要心狠手辣,你這樣做,搞不好會把自己都搭進去的。”張小彬捏緊拳頭,聲音有些顫抖。
“如果我不這樣做,又有誰來替我報仇呢?難不成等你嗎?”
我冷笑著看向他:“我來這裡不是來聽這些廢話的,張小彬。”
被我這麼一懟,張小彬臉色當即僵住。
似乎是回想起那段回憶,他張了張嘴,最後也僅僅深吐出一道無聲嘆息。
“算了,我知道我勸不住你。”
張小彬頹然抓了抓頭:“那你至少告訴我,這個仇你打算報到什麼程度吧?”
“什麼程度?”
我眯起眼睛,一字一句道:“自然是要讓所有做出過傷害的人,付出代價。”
“活著的人,我會將他們恐懼的,害怕的東西一個個全都挖出來,親手捧到他們面前,讓他們每天面對著這份恐懼,終生惶恐。”
“該死的人,我會讓他們清醒著,顫抖著一點點看著自己的生命流逝,無論怎麼掙扎都沒用。”
我永遠記得她說過的每一句話。
她說,她想讓生他們的人,養他們的人,縱容他們的人,通通嚐嚐自食其果的滋味。
她說,她希望將這些人加註在她身上的這份痛苦,千倍萬倍的還給他們。
既然這是她所希望的,那我一定會替她完成。
我會將這些人通通拉入他們親手鑄成的血色深淵之內。
我要讓他們惡人互噬,讓他們萬劫不復,在絕望走向死亡。
我要踩著這些人的屍體,聽著這些人的痛苦,一步步將她托出這座死局!
或許是沒想到我說話會冷血到如此地步。
張小彬聽聞後,面色頓時怔了一瞬。
他遲遲反應過來,喃喃問道:“言一知,我沒送你的那天,其實……”
“我不需要解釋,事情已經發生這麼久,我不需要安慰,我只想報仇。”
我目光冷冽落到張小彬身上:“你忘了你母親了嗎?你不是說,你也恨他們嗎?既然你回到學校,難道不是已經做出選擇了嗎?”
“……是這樣沒錯,但……”
張小彬雙拳緊攥,話說一半又把頭垂了下去。
“言一知。”
“怎麼?”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做完這一切,還是沒能走出去這個小鎮,該怎麼辦?”他抬起頭,眸光湧動著某種暗流。
“你的力量終歸有限,而壞人是殺不盡的,萬一報完這個仇,又冒出來下一個呢?”
“報仇的前提,至少得好好活下去吧?”張小彬說著,眼神幽深看向我,“就算是警察,命也只有一條,不是嗎?”
聞言,我沒有說話。
我自然知道僅憑我們兩個,不可能對抗所有黑暗。
但那又如何?
我本來就沒有義務將所有黑暗退散,那並不是我的責任。
我只想將她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