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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母親心裡還有一根刺,再去道次歉吧,然後我替你求個情。”檯燈昏黃的燈光下,父親看我的眼神也有些複雜。
“……好。”我看著父親的眼睛,最終選擇妥協。
我真的累了,心累。
我起身,準備朝主臥走去,結果就在站起來那一刻,父親忽然叫住了我,“一知,你等一下。”
“嗯?”我腳步停了下來。
只見父親起身,走去客廳搗鼓了一些什麼,緊接著拿著一瓶棕黑色的瓶子折返過來。
他旋開蓋子,拿起棉籤沾了沾瓶子裡的藥水,示意我坐下。
“擦點碘伏吧,免得這個擦傷到時候感染了。”父親說著,用浸著碘伏的棉籤在我臉頰上擦了擦。
臉上傳來輕微刺痛。
我這才曉得,原來當時座機那幾塊碎片,竟然將我的臉劃出幾道痕跡,而我卻渾然不知。
“謝謝爸爸。”我內心暖暖的。
父親擦拭完,將棉籤扔進書桌旁的垃圾桶,重新看向我,“好了,去吧。”
我望著那扇緊閉的臥室房門,心懷忐忑的開門走了進去。
臥室沒有開燈,藉著外面的月光,母親一個人坐在床上,見我進來,也沒有扭頭看我。
“媽媽,我錯了。”在冷到冰點的氣氛中,我低聲認錯。
然而母親並沒有任何反應。
我又走近了些,看著她,“媽媽,對不起,我不應該那樣說你,我錯了。”
我又重複了一次。
這一次,母親神色終於有了些變化。
她嘴角下撇,似乎內心湧上了極大的委屈。
她轉頭看著我,痛苦的眼神中夾雜著失落。
淚水在母親眼中打轉,她潸然淚下,終於在黑暗中牽起我的手,“沒有人比我更愛你,我都是為你了你好,你知道嗎?”
聽到這句話,我心裡覺得彆扭極了。
我一點兒也感受不到母親口中的愛,我只感受到了控制,自己就像是一個提線木偶一樣,線頭被母親拽在手裡,表演給母親身邊所有的人看。
所以當看到黑暗中母親委屈到哭泣的舉動時,我內心其實毫無波瀾,甚至感到十分不解。
她到底在痛苦什麼呢?被打的難道不是我嗎?
我到底要聽話到什麼程度,才會讓母親滿意?
但儘管我腦子裡翻湧著各種情緒,此刻我也不能透出分毫,那樣只會讓她的情緒更加糟糕,使得這個夜晚變成一個不眠之夜。
“我知道。”我咬著唇,點頭迎合。
說完,母親長舒了口氣,回身抱住了我,“知道就好,明天就要上學了,今天早點睡吧。”
“好。”
我退了出來,與父親交匯一眼,像是完成了某種任務般,我衝父親點點頭。
父親也朝我豎起大拇指,“做得很好。”
我笑了笑,但是內心卻空落落的。
就連父親在母親面前都得小心翼翼,我今後只能更加謹慎小心,才有可能做到父親說的那樣,不惹她生氣。
可是,不惹母親生氣真的好難啊。
“別想了,你根本沒任何錯,你父親無限向你母親低頭,本身也是軟弱無能的體現。”就在我躺在床上閉目養神時,吳言突然“復活”了,還義正言辭地批駁了一句。
“那也是因為我母親太強勢了吧?我父親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在心裡說著。
“你總是這樣,只要別人向你施加一點善意,你就能忘記他們曾經對你的傷害,替他們辯解。”
“你難道忘了嗎?上次在醫院,你父親可沒替你說過一句話。”
吳言的話精準踩到我的痛處。
“就是你父親毫無下限的容忍,才讓你母親的脾氣越來越怪,要我看,你父親這就是在助紂為虐!”吳言的用詞相當激烈偏激。
但我有些不贊同。
或者說,我對父親的怨言遠沒有吳言那麼大,更多的是惺惺相惜,以及覺得他可憐。
明明已經這麼努力在賺錢了,母親卻永遠嫌不夠。
慾望的溝壑,哪是那麼容易填滿的?
懷著複雜的心情,我逐漸進入夢鄉。
第二天,週一。
我起了個大早,收拾好書包,滿懷激動的期待著重返學校。
在家實在是憋得太久了,我此刻無比的懷念學校生活,想念班上的同學,更想念趙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