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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地轉,我又想吐了。
“我父親的藥,能有用嗎?”我有些懷疑。
從我記事起,我父親的確是每天都有吃藥。
我經常能聞到母親在廚房給我父親煎的中藥味道。
那味道充斥著整個房間,最開始覺得沖鼻,但聞久了反倒覺得怪好聞的。
後來,母親煎中藥的次數變少了。
父親吃的藥裡,西藥佔比開始變多。
但我一直都不知道那些是什麼藥。
“需要我幫你嗎?”吳言問道,語氣間帶著一絲急促。
此刻,那些藥就放在客廳的鬥櫃最上面一層。
我頭重腳輕,後背都已經被汗水浸溼了。
母親現在還在上晚自習,目前家裡就只有我一個人。
如果要偷偷吃藥,現在就是絕佳的機會。
但我真的起不來,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
“……算了,我自己去吧。”
我手腳並用,撐著猶如千斤重的大腦,緩慢扶著牆朝客廳走去。
我爬上電視櫃,站了上去,拉開鬥櫃最上面一層。
裡面全是密密麻麻的藥,琳琅滿目,我當下就愣住了。
父母怎麼一天到晚吃這麼多藥?
這裡面究竟哪一個才是父親吃的?
一時間,我竟有些犯難。
我轉動著渾噩大腦,艱難回憶著父親之前吃藥時的包裝袋模樣,在滿抽屜的藥品中扒拉半天,終於從裡面找到兩盒跟記憶中差不多包裝的藥。
我開啟盒子,其中一版白色圓形藥片已經吃了快小一半,另一個膠囊模樣的藥還剩挺多。
我也懶得分辯猶豫了,乾脆兩個一起吃吧。
我當即將剩下幾顆白色圓形藥片掰下,倒扣抖落在掌心,仰頭乾嚥了下去。
隨即,我又吃了兩粒膠囊模樣的藥。
吃完藥後,我重新爬回了床上,靜靜感受著身體的變化。
不知是不是大腦極強的眩暈感麻痺了我的感知。
我開始覺得自己變輕了。
不對,不叫變輕了,應該是整個神經開始變得虛浮起來。
這種虛浮感讓我產生了一絲不真實,我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吃錯了藥。
“怎麼回事?”我想張嘴說話,卻發現連同聲帶都失去了力氣。
此刻,吳言也沉默了。
他沒有回應我的疑問,我感受得到他。
他選擇躲在黑暗中,默默看著我。
我感到渾身血液正在冷卻,我在變冷。
我滿頭大汗,身體在變冷的我,整個大腦卻又熱又脹,幾乎到了爆炸邊緣。
“我是要死了嗎?……”
“死了也好……”
我喃喃說著,對死亡的恐懼,被快速襲來的厚重睏意壓下。
耳朵已經逐漸聽不見其他的聲響了。
我的視線開始模糊,意識開始渙散。
眼前的天花板也逐漸模糊重疊。
“……一知……”
“…………一知?!……”
“………………言一知!!!”
誰在叫我?
我聽見有人在叫我。
我閉著眼,感覺身體飛了起來,正在半空中顛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