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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是這片廢墟里唯一的倖存者,遠不是。
幾乎每個角落,都能發現那些像我們一樣在世界的裂縫裡苟活的群體。他們在廢墟的陰影中像影子一樣遊蕩,生死懸於一線,和我們一樣掙扎。
可是,彼此之間的關係,從來都算不上友好,我們最多也就是和隔壁的年輕人一起出去搜集過物資,其他人,我們信不過。
早些日子,大家還能勉強合作,交換物資,偶爾還能分享幾句輕鬆的笑話,似乎還帶著一絲人性的光輝。
然而,這一切,都隨著食物的逐漸稀缺和精神的持續崩潰徹底瓦解了,我們這裡聽不到來自市政救援的聲音,也看不到任何直升機的身影,似乎我們是世界上唯一的倖存者。
信任,這個在過去理所當然存在的東西,現在已經變得稀薄如紙,任何的言辭都無法修補裂開的傷口。
幾個月前,正是這種信任的崩塌,帶來了我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背叛。
那天,天色陰沉,空氣中瀰漫著腐爛的味道,外面的街道彷彿被濃霧籠罩著。一個外來的難民小隊找到了我們。
他們看起來很狼狽,眼神空洞,像是剛從噩夢裡爬出來,帶頭的男人,揹著一支生鏽的步槍,神情緊張,步伐急促。
他們開口時帶著絕望,告訴我們,他們願意用一支步槍換我們的食物,那一瞬間,空氣凝固了。
步槍,和食物相比,似乎不值一提,但那支槍卻是他們生死的憑證。
我們中的一位年老者的臉色變得陰沉,眼睛盯著那支槍,嘴唇微微發抖。
“你們能保證槍支能夠開火嗎?還是說,你們是來搶劫的?”
但是他不明白,那個男人的眼中沒有什麼理智,只有恍若兇獸的貪婪。
在他質疑的那一刻,我們聽見了槍響。
那人毫不猶豫,拔槍,直接打死了我們的同伴。
槍聲迴盪在空曠的城市中,直衝雲霄,彷彿告訴我們這個世界的法則——人類的生命已經不值一提,貪婪和恐懼才是這裡唯一的主宰。
接著,所有的食物,都被搶走了。他們什麼也不打算給我們留下。
從那以後,巢穴的入口,老張用盡了全力弄了一扇帶鐵柵欄的門,我們再也不相信陌生的外人。
出去尋找物資的隊伍,也縮減到了最少的人數,儘量不讓外人知道我們的存在。
不過,就算如此,小心翼翼的生活,也並不保險。
有時,我會在夜深人靜時,聽見門外傳來微弱的腳步聲,彷彿有人在徘徊,聽到呼吸聲,彷彿某個陌生的存在在陰影裡窺探我們的一舉一動。
每次,我都會停下手中的事,屏住呼吸,凝神靜聽,心跳的聲音幾乎要壓過耳朵裡的嘶鳴。我們不敢去看,去確認那些腳步的主人。
每一次,都是心底的某種陰影在作祟,我們怕,再也無法從這片廢墟中走出。而這座“巢穴”——我們所有人唯一的庇護所,也許早已經在無形中被外面的世界侵蝕了。
直到幾天前,我們聽到了火車的聲音。
那聲音低沉而有力,在死寂的廢墟中迴盪,彷彿從地獄深處傳來,吞噬了周圍所有的聲音。
它沒有絲毫的生氣,卻帶著一種壓迫感,震得空氣都在顫抖。
“火車恢復執行了?”這是第一個冒出來的聲音,低啞,帶著些許不可置信。
所有人都被這聲音驚住了。我們站在陰暗的巢穴裡,面面相覷。已經很久沒有任何聲音像這樣突破了死亡的沉默,像人類文明最後一抹微弱的脈動。
火車的聲音,像是從遠古傳來,充滿了破碎的歷史感,它帶著某種暗示,或許遠方的城市還在,或許那裡依然有秩序,依然有“人類”的氣息在流淌。
它意味著,或許不是每個地方都被廢墟和怪物吞噬,我們這些漂浮在廢土上的小小生命,或許並非完全被遺棄。
而這一瞬間,我們所有人的心跳,都停滯了一下。沒有人敢輕易說出那句話,但每個人都在心底做出了一個決定——或許,我們要做出選擇了。
在那一刻,巢穴裡瀰漫開來一種從未有過的沉默。每個人的眼睛裡,都有一種複雜的情緒,像是恐懼、渴望、希望,但更多的是那種深藏在骨子裡的猶豫與迷茫。
曾經,我們在這片廢墟里逃避了太久,早已習慣了絕望和孤獨。現在,突然有了一個機會,一個可能讓我們擺脫這片無望之地的機會,但代價是什麼?我們真的敢去面對那個聲音背後,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