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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泰17年深秋,一位衣裳不整的中年男人披著滿天星辰,神情慌亂,腳步倉促的快速行走,不一會就走到主家的院落。他絲毫不顧及個人身份,強行將主人家喚醒。
“誰?”屋裡的人被吵醒後語氣有些不善。
“少爺,不好了,出大事了。”中年男人吞聲忍淚的哽咽出聲。
屋裡的人聽出聲音的不對,立馬起身開門,江懷遠看著管家何叔悲慟的樣子心裡一驚,急忙詢問事情:“何叔。”
“少爺,這是小姐的書信,血書。”何叔顫抖著雙手將手裡沾染著血色的書信遞出去。
江懷遠低頭一看,那紅色的不規則印跡在星空下刺人眼目,他不可置信又小心翼翼的避開那些痕跡拆開書信。
“豈有此理,欺人太甚。”江懷遠在看過裡面的內容後,雙目赤紅,脖頸間青筋凸起,他情緒激動,即便雙手顫抖,手裡的信卻沒有起一絲褶子。
江懷遠仰頭,逼回淚水,若是信中所言非虛,他不僅不能給小妹報仇,還要將妹妹的孩子藏好,妹妹的骨肉絕不能被人迫害。
江懷遠收起痛恨哀傷,低聲詢問何叔:“孩子在哪裡?”
“在後門。”
“你速去,接孩子進來,別讓人發現不對,明天一早你來我這裡。”江懷遠短暫的思索片刻,只能先將孩子接進府裡,其他的還要再做安排,這晚上他就不準備去看孩子了,孩子能平安回來就證明沒事,現下要將孩子的身份安排好才是。
安排何叔去安頓孩子,他轉身去找夫人商議。
“夫人。”
“我已經聽見,小妹是不是出事了。”江夫人這會身著裡衣也起身坐在床邊,她在屋裡聽不清自家夫君說了什麼,只知道何叔很急,是因為小妹的事。
江懷遠回想起書信的內容,心裡猶如刀割一般,即便心痛,還是要調整狀態才開口道:“小妹家中被仇人滅口,家中老小無一倖免。”
“啊!”江夫人驚撥出聲,隨即雙手捂住嘴,清麗的瞳孔中震驚不已。
江懷遠低頭看著血書,上面的字跡在昏黃的燭火中更加無法看清。
他心思百轉,斟酌字句後一邊觀望自家夫人的臉色一邊道:“小妹的孤女我已經讓何叔安頓下來,現在就是如何向外人解釋,又不會引人注意,夫人,我想護她周全。”
孔文晴也從驚恐中出來,哀傷的情緒湧上心頭,聽聞還有個女孩僥倖逃脫留下一命,又對孩子多了幾分憐惜和心疼。
“夫君打算如何做?小妹有說仇家是誰嗎?”
“……沒說仇家,關於這孩子,夫人有沒有好的法子。”江懷遠欲言又止,試探的詢問孔文晴。
孔文晴看出江懷遠的為難,夫妻多年,這點還是看得出來,隨即詢問:“夫君有法子可直接說出來,早點安排好孩子才是。”
“我想,作為外室私生,外室病逝,孩子無人照顧,不得已只好接回來,這樣才能解釋這麼大一個孩子的來處,只是要委屈夫人。”江懷遠拉著孔文晴的手坐在床上,這是他在這緊急時刻想到的法子,也不知道夫人是否應允。
孔文晴在心裡思索此法的可行性,衡量再三後道:“此事要禁得起查,你連夜去找可靠之人去辦,少經他人之手,明天這孩子是個人都會看見,到時我大鬧一場回孔家,做實這件事,等回來後我在接過來放在名下教養,定不讓小妹的孩子受委屈。”孔文晴眼裡堅定,她要把孩子教出來,好好的養著,讓小妹在天之靈能夠安息。
“辛苦夫人,能娶到夫人真是懷遠的福氣。”江懷遠感激又欣慰。
“別說了,快去看那孩子情況,突逢鉅變,別有個好歹。”孔文晴擔心孩子心裡不好受,急忙披上衣服和江懷遠一路去看孩子,何叔這會也才將孩子帶到廂房裡。
等兩人走進屋子,就看見一個45歲大的女孩拉著車伕的衣袖,一臉警惕的看著剛剛進來的夫妻倆人。
小女孩一身粗布麻衣,頭髮凌亂,嘴角有淤青,眼神稚嫩又緊張,像個受驚的兔子。
“孩子。”孔文晴輕聲呼喚,想伸手抱抱孩子,她那一天天不消停還人嫌狗惡的兒子都比這孩子有肉,可見是吃了不少苦頭。
孔文晴心疼孩子,孩子卻是防備的縮回車伕的背後,就露出一隻眼睛看著她面前的人。
“夫人見諒,小姐這一路擔驚受怕,見誰都這樣。”車伕怕小姐的舉動引得這位不高興,不能留在府裡是小事,被針對可就對不起自家夫人的託付。
“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