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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所日夜蹲守了十來天。
丁所長還散了人出去,實地調查一下附近的木匠們。
毫無收穫!
但是,很快迎來了馬家溝的大集。
丁所長帶著派出所的幾個搞內勤的來出勤——成天在外面出勤的怕被人認出來。
正好是個週末,丁所長推著腳踏車,一邊走一邊看,把腳踏車後座的拖籃都塞滿了——主要是集上的東西便宜啊!
桃花時不時往外張望,有些隱隱的興奮。
丁所長親自出動,是不是那個人有什麼動靜了?
雖說有派出所坐鎮,但是沒抓到人之前,很難放下心來。
丁所長一邊忙著買東西,一邊在觀察周圍的人。
這是端午後的第一個大集,集上的人不少,不單是本公社的,還有其他附近公社的人也來趕集了。
人一多,就容易堵,是的,堵住了。推著腳踏車的丁所長有些進退兩難。
丁所長有點後悔,早知道就不推個腳踏車了。
擠在人群裡面往前挪,也不是沒有收穫,比如,反正也動不了,東張西望的也很正常吧?
這一看就看出來不對勁來了。
雜貨鋪的對面,擺了一個賣竹棕、煮玉米的攤子,有人問他多少錢,他都有些心不在焉,時不時往傢俱行張望。
丁所長就覺得有些奇怪,擠了半天可算是擠出去了,把車停到李建文理髮店門口,不動聲色的繞到他的後面。
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居然一直在看著老虎灶那邊的動靜。
“老闆,給我來個——”丁所長遲疑了一下,啃玉米好像比吃粽子好一點,吃粽子就把兩隻手都占上了,“給我來個煮玉米吧!”
這玉米也不是嫩玉米了,是老了之後摘下來,現在拿水泡了,狠燒出來的,黏倒是黏,就是玉米皮有點扎嗓子,丁所長吃了兩口就吃不下去了,拿在手上,跟買玉米的搭話。
賣玉米的是隔壁公社的,長得有些瘦小,乾瘦乾瘦的,還有些黑。
這些天被媳婦逼著出來趕集,家裡也沒什麼賣的,就地取材,砍了毛竹包竹棕賣,家裡還有些玉米棒子,放到一起煮煮。
丁所長看著這小黑個子,問他還有什麼營生。
小黑個子有些心不在焉,“也是個木匠,有空也接些木匠活兒。”
他答得心不在焉,丁所長上了心。
一個木匠不幹木匠的活兒,出來擺攤賣竹棕和煮玉米?
而且,生意還不好,竹棕買的人還多一點,玉米根本無人問津。
這能掙幾個錢?
丁所長心裡竊喜,感覺已經快要摸到邊了。
在集上抓人肯定不合適,但是這個人絕對有問題。
跟人群中的某警員使個眼色,讓他盯著這個賣玉米的,丁所長轉到另一邊去,繼續慢慢溜達。
警員甲認命的盯著這個賣玉米的,一直到中午,大概過了十二點,才散了集,警員也餓得不行了,買了個竹棕啃著。
還別說,竹棕的味道還不錯,就是,可能時間太長了,有點涼了。
吃了涼竹棕的警員甲連著打了好幾個嗝。
等散了集,警員甲跟著賣玉米的走到人少的地方,看了看後面墜著的同事,丁所長赫然在列。
丁所長使了個眼色,讓他繼續跟著,暫時不收網。
賣玉米的小黑個子也有些奇怪,這個買粽子的怎麼老跟著自己。
但是,他很快就沒時間想這個問題了,因為他已經到家了。
小黑個子姓李,父母生了三個兒子一個姑娘,條件也不太好,因為他會個野路子木工,分家的時候父母還分給他兩千塊的借款。
結婚的時候已經三十歲了,老婆比他小好幾歲,結婚的時候媒婆說的千好萬好,嫁進來才知道,連結婚的那個房子都不是自己的——公婆說,還要給小兒子結婚用。
老大跟老二家一樣的待遇,兩間小瓦房——不像其他家三米八的高牆再加屋頂,兩米多高的房子,幸虧兩口子個子小,要不然進門都要撞門頭上。
小媳婦一開始還鬧,公婆一瞪眼,“要是不滿意,那就給你三千的借款。”
是的,老大家還分了三千的借款。
小媳婦分家後狠狠哭了三天,跟妯娌同仇敵愾,把李家祖宗十八代都拉出來問候了一遍。
小媳婦醒過神來,就逼著李木匠出去找活兒。
要不然就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