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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百順姍姍來遲，主要是李兵還沒吃飽就被父母趕出來接姐夫姜百順。
李兵順便在姜家加了個餐，吃飽喝足了才蹬著三輪車把姜百順薅來。
到李家磨坊的時候，李家已經開始了飯後加班。
肖天成當然幫著一起搬糧食。
李家磨房燈火通明，熱火朝天，倒是沒有人聲鼎沸。
主要是累的。
老李家一家子為了掙錢，一天到晚過得比牛馬還累。
姜百順到底是做信貸的，現在外面做生意的，有本錢的人很多，但是沒本錢的人更多，租房子、買機器的買賣人貸款的太多了。
姜百順作為信貸員，市場調查做的明明白白。
“你們那個省道是關鍵，這條路上現在開廠子、開小賣部、開飯店的都很多。房租也是水漲船高，普普通通一間屋子三五塊錢可租不到了。”姜百順伸出手掌上下一翻，“十塊！”
這個價錢不低，現在縣城的單元房租一套才十塊錢，租個單間也就三四塊錢，一間路邊的房子就要十塊錢，兩間房子就相當於一個學徒一個月的工資還多兩塊錢了。
屋裡的人都驚了一驚。
“現在太賺錢了，出了縣城就有一家，夫妻兩個開老虎灶的，就給過路的大車灌熱水，灌一次熱水一分錢，還有喝茶的，也是一天一分錢，一個月下來據說收入一百來塊。”
姜百順也是做信貸調查的時候知道的，誰也不是大嘴巴，到處嚷嚷自己賺大錢了。
要不是因為老頭子不聽話，姜百順真想讓家裡老頭子停了包工頭的生意，開個老虎灶，投入小，收入穩定，還安全。
周美順吸了一口涼氣，眨巴眨巴眼睛，“十塊錢租下來也划算的，租下來，親家公親家母開個老虎灶也能回本了。”
李大牛看著周美順動心的樣子，給她潑了一盆冷水，“也辛苦的，老虎灶做的是來去大車的生意，大車都是二十四小時不歇的，老虎灶也要二十四小時不歇。”
李大牛從小跟著李大力，心眼子明顯不如自己大哥，同樣的，李兵的心眼明顯不如李強，以後就安安分分上個班。自己兩口子跟著老大一家也沒少掙，就說運輸費的事兒，基本上都是包給李大牛的，裡面一車有個幾毛錢的來去，一年下來也不少攢錢。
李大牛都想好了，老兩口能跟著幹多久就幹多久，攢點錢給李兵娶個媳婦，老兩口養養老足夠了。
貸款一萬塊做生意，李大牛沒這個膽量。
一家人齊心協力才能辦好事，外面能賺錢的生意多了去了，不能眼饞。
肖天成想了想，“我們村要租的房子是曬場的，又高又闊，要是普通屋子十塊錢，那這個？”
肖天成有些遲疑。
姜百順拍了拍肖天成的肩膀，語重心長，“我說的是行價，但是你們村的房子還沒往外租呢，誰知道能租多少錢。再說了，這個價錢知道的人也不多，村部的那些幹部組織個村裡的生產還行，訊息不一定這麼靈通。你就先按十塊錢一間租個十年，以後肯定得漲。”
姜百順推了推眼鏡，想了一會兒，都是實在親戚，不如好事做到底。
“這樣，明天籤合同我陪你去，合同我幫你擬好，到時候你們籤個字蓋個章就行。”
李大力喜得齜牙咧嘴，“那就再好不過了，我們家最出息的就是百順，讓百順陪你去。”
姜百順人如其名，一個人幾百個心眼子，幹什麼事兒都能成。要不然怎麼這麼有出息呢，又是中專生，又是信用社的領導，他去絕對錯不了。
商量好了第二天怎麼個說辭，姜百順把運輸協議的事兒也攬過去了，實在是李大力的每一個“馬屁”都拍的剛剛好。
李大力都說了，“就你們這些傻東西知道什麼，哪有百順理得清楚，合同的事兒你們都別摻和，百順最在行。”
呵呵，姜百順坐著三輪車，吹著西北風，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才是個“傻東西”。
肖天成的李家磨坊之行實在是太順利，回來簡要的講了講，十塊錢的房租和“老虎灶”百元收入。
桃花跟王秀珍婆媳倆眼神一對上，就移開了。
嗯，有點想法呢！
第二天一早，肖衛民帶著拎著行李就往大舅子家去了，伐木任務任重道遠。
肖天成又熬到下班，根本沒有給唐玉林表現的機會，火急火燎趕回家。
“外出調查”的姜百順已經在堂屋裡抱著楠楠講故事了。
桃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