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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手……”
傅氏的臉色猛地一變,“住口!你竟敢詛咒我的大姐兒?”
薛月盈垂下眼,“盈兒不敢。盈兒只是在想,要如何為母親分憂。”
在傅氏疑惑的目光裡,薛月盈從懷裡掏出一個淡粉色的綢緞荷包,上面用絲線繡著一對振翅欲飛的蝴蝶。
這是從薛綏換下的衣裳裡搜出來的。
“這個荷包,本為昨夜抓姦所用。沒有用上,女兒便想個別的法子吧。”
傅氏和劉嬤嬤交換個眼神,神色稍緩,說得陰陽怪氣,“你要做什麼,莫在我跟前說,我一概不知,也懶得理會你們姐妹之間的恩怨。橫豎都不是我肚子裡爬出來的姑娘,不為我著想,我又何必掏空箱底,為她掙那份體面?”
薛月盈知道傅氏是正話反說,故意敲打,咬了咬下唇。
“盈兒做什麼,都與大夫人無關。只因我當大夫人是親孃,誰讓大夫人不高興,盈兒就讓誰不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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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光手拎鴿籠,踏上煙雨樓的麒麟閣,便見臨窗的木檻邊,憑欄而坐的薛綏。
她意態悠然,正眺望窗外的青瓦屋脊。
搖光將鴿籠放下,雙眼帶笑。
“詔使大人,訊息帶來了,靈羽也帶來了。”
薛綏回頭瞪他,“不可玩笑。”
開啟鴿籠,一隻白鴿便歡快地出來,輕輕跳到她的手心。
薛綏用臉貼了貼它的羽毛,喂幾粒食,笑道:“靈羽,又要勞煩你替我辦事了。”
鴿子低頭啄食,不時咕咕出聲,似是在回應薛綏的話。
“有菜有肉,十三妹大善。”搖光瀟灑地撩袍坐下,自顧自拿過筷子,邊吃邊笑,“那顧五郎,被親孃禁足府中,只怕急得要瘋了。真是愚蠢,得罪我們小十三的人,哪個會有好下場……”
薛綏未答,只拿目光示意他:“酒呢?”
搖光瞥她一眼,“大師兄有令,不許你飲酒,我豈敢?”
薛綏不動聲色地看著他。
搖光與她對視片刻,終是敗下陣來,輕嘆一聲,從懷裡摸出一個酒囊,塞到薛綏的手上,一副自暴自棄模樣。
薛綏倚著窗牗,慵懶地接過來,拔去塞子,仰頭便飲。
幾縷清冽的酒液從她白皙修長的指間滑下來,酒如瓊漿,手如瓷玉。
此刻的她,與在薛府時判若兩人。
全然不是那個循規蹈矩的尚書府六姑娘,倒像一個市井坊間提籠逗鳥的小紈絝。
偏她容色絕美,雙眸如有星漢,瓊鼻秀挺,烏髮輕挽,微風輕輕一拂,更顯率真不羈,隨性自在。
這般神韻,旁人難以效仿,很難招人討厭。
“都怪我。”
搖光搖頭嘆氣,想到那年光景。
十三剛拜到師父名下不久,半夜裡,搖光偷買酒喝,剛剛翻過圍牆,就讓人撞見了。
她就立在寒風凜冽的屋簷下,個頭尚不及他的肩膀,瘦弱得彷彿捏碎了揉在一起,都拼不出二斤肉,雙眼卻又大又亮,澄澈如水。
那是搖光第一次被她要挾,一起喝酒。
兩個人將整壇酒都喝光了,十三半個字都沒有說。
次日被大師兄發現,他被罰禁閉半月,十三倒是屁事沒有。
後來每次他饞酒,十三就像長了狗鼻子似的,尋味而至……
而守正端禮的大師兄,十次有九次都能抓到他們。
“噗!”搖光想到少年時光,忍俊不禁,“大師兄也是為你好。你身子骨弱,酒品也差,要少……飲。”
最後一個字哽在喉頭。
薛綏將酒囊一捏,癟了,丟在桌上。
“過分。”搖光道:“回頭又該我挨大師兄收拾。”
薛綏整飭衣裳,安然落座,溫柔地撫了撫白鴿的腦袋,儀態端正如常,轉眼間就變成了那個規規矩矩的薛府六姑娘,“回去替我稟明大師兄,就說大恩不言謝,十三來日再報。”
搖光快被她酸死了,“你我師兄妹,不必如此……大不了回頭一同受師父責罰。”
說罷又是一嘆:“十三,累了就回舊陵沼。”
薛綏笑了下,輕輕嗯聲,帶著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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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晴好,暖陽高懸。
一隻白鴿破雲而出,翩然越過巍峨城樓,掠過東宮衛率府的校場,繼而輕盈地落在屋簷上,咕咕低鳴。
校場上,太子李肇身著玄色繡金軟甲,頭戴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