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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填補好,她便寢食難安,一生一世不得舒坦。
平樂暗自咬牙。
這個謝皇后平常慈眉善目,一副人淡如菊與世無爭的姿態,原來全是裝的,在這裡,倒是跟她使上勁了。
平樂望著謝皇后,字字帶笑,字字如刀。
“母后不顧太子安危,也不肯讓我這個皇姐來關心弟弟,那我便只有去請父皇出面了。”
謝皇后絞緊手帕,“你在要挾本宮?”
平樂欠身,露出恭順的笑:“玉姝不敢。”
說罷她示意左右的宮人,讓他們把整個竹林雅閣都看牢了,蒼蠅都不得漏出去一隻,然後便與謝皇后僵持在場,不遠不近地相視而笑。
“玉姝倒是想看看,父皇來了,是認為母后有理,還是我關心太子更有道理?”
謝皇后看她不依不饒,心裡一陣發涼。
顯然是平樂作的局了。
在這個宮中,能讓平樂有恃無恐的從來不是她公主的身份,而是來自金鑾殿上的那個人——她的結髮夫君。
皇帝才是平樂娘仨的最大靠山。
從過往交鋒的無數次經驗來看,謝皇后從未贏過一次。
皇帝的心是偏的。
平樂錯了,小懲大誡。
平樂對了,倍加榮寵。
平樂不管對不對,都是對的。
平樂要實在有錯,那也是年紀小不懂事。
謝皇后眼尾發紅,腳步虛浮般往前一步。
“公道自在人心,便是陛下來了,講的也該是個理字。本宮不信,陛下會因你幾句胡攪蠻纏地挑撥,置中宮皇后和太子於不顧。”
平樂臉上的笑容越發擴大。
“站大半晌,本宮都乏了。去,抬張椅子來,擺上桌席,在這裡賞春看花,也是極好的。”
宮人略略遲疑。
謝皇后為了不讓平樂衝進屋子,此刻就堵在門口。
那臺階上,沒有椅子的。
皇后之尊尚且站著,哪有公主坐著的道理?
平樂道:“母后素來慈德,女兒身子不好,不會怪罪的吧?”
謝皇后是站在臺階上方的,此刻除了她身邊的兩個丫頭,周圍全是平樂的擁躉,那些膽小怕事的妃嬪和夫人躲得遠遠的,生怕惹火燒身,沒有一個敢近前。
她冷笑。
“那公主可要坐穩,小心閃了腰。”
平樂微笑:“無妨,女兒年輕。”
謝皇后眉頭蹙到一起。
這時,丫頭玲瓏匆匆走了過來,朝謝皇后福了福身,這才走上臺階去,在她耳畔低語了兩句。
只見謝皇后眼角的魚尾紋,微微鬆開。
但也只有一瞬,又幾無察覺地蹙起,朝玲瓏點點頭。
“那本宮便在此候著,等陛下來處置也罷。”
平樂察覺到了方才那一瞬間微妙的變化,但看謝皇后周圍無人,也沒什麼懼怕。
一個人囂張太久,便會忘記天高地厚。
宮人搬來椅子,鋪了厚厚的毯子,桌子上更是擺滿了乾果點心和清香的茶水。
平樂朝謝皇后微微一揖,便舒舒服服地坐了上去。
“園子裡空氣清新,花香馥郁,坐在這裡品茶當真是愜意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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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樂公主差點把整個太醫院都請到竹林雅閣去了,這事很快便驚動了整個御苑,正在凌煙閣宴請臣子的崇昭帝也自然得到了訊息,但他沒有多問,直到平樂使人來請。
“荒唐!”皇帝酒盞重重落下。
好好的春日花宴,本為圖個年初喜慶,祈求今年風調雨順,弄出這般烏煙瘴氣,敗了皇帝的興致不說,還丟了皇家的人。
李桓坐在皇帝的右下首,看一眼左下首空掉許久的席案,眼角微微一眯,拱手笑道:
“父皇,太子尋常並不貪杯,想是今日高興,多飲兩盞罷了。平樂也是,為些許小事興師動眾,回頭兒子好好說她,父皇無須太過擔憂。”
皇帝看著他道:“你去看看。好好一個春日宴,切莫弄得沸反盈天,令朕與諸位愛卿難盡歡顏。”
李桓目光微微閃動,“兒子明白。”
身為最得寵的皇子,李桓最會揣摩皇帝的心思。
皇家顏面大過天,綱常倫理,嚴苛禮教,一舉一動皆要成為表率。陛下想要落一個青史美名,做一代明君,便不得不委屈著自己,時時刻刻讓自己處於言官的審視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