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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安安拎著書冊,穿過朱雀大街,一直往東,經過熱鬧的崇義坊,再過一道坊門,周遭的人聲與人跡,便倏然安靜下來!
然而此處卻並非荒蕪破敗之處,反而街道兩邊錦樓華閣鱗次櫛比,宮燈花綢迎風搖曳,遍地是一派富麗堂皇的揮灑之色。
此為何處?
正是東朝赫赫有名的溫柔鄉,男人們最嚮往的煙柳處,達官貴族來往的銷金窟,京城這一百零八坊,唯一在夜裡盛開到極致冶麗的仙人穴——平康坊!
入夜歌舞升,晴日掩門息。
便是平康坊的常態。
故而,清晨裡,京都各坊熱鬧四起,唯有這平康坊,卻落入了一片消聲掩息的安寧之中。
謝安安一路走過安靜無人只在夜裡最熱鬧的南曲,穿過琴閣酒館最多的中曲,最後在私宅所聚的北曲往西一折,入了一條人跡罕至的小巷,巷口一棵兩人環抱的杏花樹正開得爛漫。
紛紛花瓣如雨簌簌而落,有幾瓣落在謝安安的肩頭。
從她的衣領裡鑽出來一個描著紫鳶花樣的小紙人,伸出圓溜溜的手,捧起一片花瓣。
樂呵呵地說:“師姐!你瞧!像不像雪?師父最喜歡雪了……”
“敢問可是謝女冠?”忽而,側面有人出聲。
小紫嚇得一個呲溜鑽回了謝安安的衣領裡。
謝安安扭頭,就見一個身穿圓領襴衫,頭戴幞巾,儀表堂堂的男子正站在路邊。
見她望去,那人朝她抱手行禮,恭恭敬敬地說道,“在下吏部員外郎之子,李越,受人之託,來請謝女冠,”他微微一頓,再開口時,聲音已啞,“救命。”
小紫伸出半個圓圓的腦袋,有點兒疑惑,悄悄地說:“他看著不像是快要死掉的人呀!會不會又是拍花子想來拐走師姐啊……呀!”
沒說完,被一根纖細的手指拎起來,直接朝前丟去。
李越抬眼,便見一朵……不,一枚紫裙子的小紙人,被這位‘傳聞’中的謝女冠往前一丟,落在了幾步外的硃色宅門前。
‘嘭’的一聲,落地,化作了個五六歲孩童大小梳著雙環髻的小女娃,裙子上漂亮的紫鳶花在初春的日頭下熠熠生輝。
背對著他,上前,‘咚咚咚’地敲門。
“我肥來了!開門!”女娃娃的聲音清脆,卻並不似一般孩童那麼尖亮,反而有種悶悶的怪異聲。
李越又看了眼,剛巧,那女娃娃轉身過來——露出了一張沒有五官如同水煮蛋一般的面孔。
“!!”
李越嚇得連退了兩步,低聲輕呼,“這……”
謝安安再次招手,那小女娃娃又飄了起來,越來越小,坐回謝安安肩頭的時候,已變回了手掌大小,還朝李越‘瞅了瞅’,帶著笑音兒說:“嚇到你啦?”
李越深吸一口氣,匆忙拜下,“在下失禮,還請女冠恕罪。”
“哐啷。”
硃色的小門從裡開啟,然而門後卻並無人。
謝安安朝李越看了眼,轉身,淡然道,“無妨,李郎君不必多禮。請進。”
李越心下微松,抬頭,卻見坐在謝安安肩膀上的紫裙子小紙人回頭,朝他揮了揮手,分明沒有五官,瞧著卻彷彿是在……笑。
他心頭凜意微起——這謝女冠,果然名不虛傳。
正了正衣冠,隨後而入。
進門便被眼前的景象給驚了一下——滿院的花草樹木,卻毫無修葺的痕跡,葳蕤茂盛之態,彷彿叫人誤入一片野原之地。
唯有院子的西面,有一方不大的池塘,池塘上方立著一座紅漆斑駁的拱月木橋,也盡數被五彩斑斕的花藤纏繞。
分明初春,餘寒猶在,卻已有顏色豔麗的蝴蝶在上頭翩然翻飛。
“李郎君,這邊走。”
溫和輕緩的聲音從東面傳來。
李越轉臉,看見謝安安站在東面一道十分寬敞的走廊上,正目色靜然地朝他看。
他趕緊收斂心神,順著腳下臺階,走到了旁邊的走廊上,腳下立時發出‘吱呀’一聲輕響。
他不敢再露異色,跟著謝安安來到位於走廊東面的一間廂房前,看她推開門,將手裡一直拎著的書冊放進去。
他不過匆匆一瞥,便被廂房內堆積如山的書冊給驚了下,見謝安安出來,忙垂下視線。
“這邊請。”
兩人繼續往前,穿過走廊,往西一折,終於來到了被這叢生草木掩映的主屋前。
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