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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院寂靜,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這個方才瘋癲失狂,舉著木樁想要殺人的阿福身上。
趙中全一時不知是喜是憂,臉色比方才更白了。
顫巍巍地想要開口。
劉清遠又先一步問道:“謝先生,若阿福是福星,那怎麼趙宅還是死了人?而且,他方才那模樣,您也看見了,實在是……”
東朝雖興盛修仙問道之術,可能見妖異之事實在少之又少,劉清遠雖對謝安安也是敬重有加,可到底心裡還是存了幾分懷疑。
謝安安倒沒甚在意,剛要開口。
旁邊天一已冷冷道:“看也知曉,阿福被咒術所控,壞了福運,不能再淨化晦氣,趙宅這才日漸不好。”
劉清遠恍然大悟,被天一搶白一句也不惱,連連點頭,“竟是如此!是下官淺薄無知了!若如此,是否有人故意算計阿福,要以此謀害趙宅?”
他的問題實在太多。
連蕭錦辰都略有些不耐,朝天一掃了眼,轉向謝安安,溫聲道:“阿福身上此印,瞧著似乎十分兇險。”
劉清遠還想開口。
天一上前一步,擋在了謝安安身前,“劉大人,卑職覺得,眼下要緊的,是不是要查一查趙家是不是有什麼仇人,才會這般暗害趙家?”
劉清遠醍醐灌頂,立馬點頭,“正是正是!正該如此去查!”又賠著小心問蕭錦辰,“宋大人,您是否同去縣衙?”
蕭錦辰清風和煦地搖了下頭,“我就不去了,此間事物還需詳查。調查趙宅往來人情之事,就辛苦劉大人了。”
劉清遠也很想在此見高人手段,可到底涉及人命,他總在此盤桓,未免有瀆職之嫌,且他們折騰了數月的案子,京兆府的人一來就有了突破,怎麼看都是他的無能。
他也有些掛不上臉,也想找補幾分回來,於是不再多留,招呼了幾個衙差,匆匆離去。
院內。
天二瞧著他的離去,大大地鬆了口氣,小聲對旁邊的天一道:“從沒見過這麼聒噪的官員,什麼都要問。他當初怎麼考中的?”
被天一橫了一眼,撇撇嘴,往謝安安身邊蹭去。
這邊,謝安安正掏出從腰間繫著的布袋中掏出一個巴掌大的黑色桃木盒,正要放到地上,蕭錦辰伸手接過。
謝安安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拿出硃砂筆。
蕭錦辰一見,便開啟了那木盒,發現是一盒金泥。
謝安安轉臉過來,眼中笑意輕點,提著筆尖沾了些,轉過身,對準那血色蜘蛛狀印記,仔細畫下。
金線細膩地勾勒出了一朵似火的符印。
蕭錦辰看出,那是曾在謝安安的額心出現過的金印。
謝安安將筆遞了過來,蕭錦辰再次接過。
天二在旁看得歎為觀止——他們殿下,好像個謝先生身邊殷勤伺候筆墨的侍從哦!嘿嘿嘿……
心裡正偷樂,不想旁邊的天一忽然朝他瞪了一眼。
他後背一挺,無比正經地板起臉。
“趙員外,”謝安安換了個姿勢,跪坐在了阿福的身邊,清眸看向趙中全,“勞煩您,握住阿福的手,待會兒,無論看到什麼都不可鬆開。”
趙中全此時已完全信服了謝安安,也將這漂亮得像仙人的小道當作唯一能救阿福的救星,立馬點頭,伸手,握住了阿福比他還寬厚的手掌。
摩挲到他掌心的厚繭,忽而又落下淚來。
謝安安垂眸,兩手劍指併攏,一指抵於唇前,一指對準阿福後脖頸的金紅交錯印記上。
口中輕念。
“靈寶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臟玄冥。青龍白虎,隊仗紛紜。朱雀玄武,侍衛身形。”
她的聲音靜謐恬然,這種繁雜又肅穆的咒文,不似咒語,自她口中如水澗潺潺而落。
空靈而悠遠。
隨著她咒語的一遍遍重複,唯有天二能瞧見,她對著阿福的指尖微微泛出一點如花的金芒,如紛爍的星雨朝阿福的後脖頸灑下,然後一點點地浸透下。
而那血色的印記,在那金光的浸潤中,竟慢慢地變淺!
天二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一顆心都跟著怦怦跳。
忽而被旁邊天一給拽了下,他嚇了一跳,不高興地扭頭瞪他——幹嘛!
天一不悅,皺了皺眉——不得打擾謝先生!
天二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腦袋都探了過去,幾乎就擠在自家殿下胳膊邊。
殿下倒沒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