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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隍所託不可謂不重。
陰陽兩道,涵及多少生靈幽魂。交於謝安安手中之權已不啻於城隍。
謝安安並未誠惶誠恐感激接下,更無被信重依賴而得意忘形。
她只是靜靜地看著面前白髮蒼蒼垂垂老矣的城隍爺,靜聲問道:“請問城隍,緣何是弟子?”
城隍捋了捋鬍鬚,緩聲道:“本也並非必須是你。然,方才請陰身時,見你所現之四方,我便知,此案,只有你可解。”
謝安安眉眼靜緩,沒有說話。
城隍繼續說道:“我本念你道心堅定,想請你調查少女元魂案,卻不想叫你因此而傷了性命,故而給你請了陰身。可見過方才之景後,我才知,你心無掛礙,太上忘情之道更令你心有萬生。故而星辰垂憐,四方厚愛,連乾坤都贈你大道之言。”
這樣高的讚賞,若是常人,早已飄飄然。
可謝安安眉眼之間依舊一副清和平靜,彷彿城隍之言,並無甚殊。
城隍心下暗暗點頭,“能做下請仙陣之人,法術必然高深莫測,惑亂心智更是不在話下。可無論他法術如何弔詭高深,只要道心純一者,便任憑他花招百出,也無可撼動。”
城隍爺褶皺枯瘦的臉上現出從未有過的認真凝重。
祂看向謝安安,緩聲道:“謝安安,道門一途,乃是千斬萬殺之路。仙蹟難尋,福澤難至。蒼生之責本不該加與你一弱女之身,你若不願,我並不強求。”
謝安安沒說話。
她垂眸,看到桌上的生死簿。
那裡頭記載了許多連名字都沒有的女孩兒。
她們似路邊的野花兒,路人行過,嘆一句鮮豔嬌俏,可過眼後,便忘卻了。風塵摧殘,雨雪侵蝕,了無生息地沒了痕跡,也並無人在意掛礙。
她想到了思煙,想到了杜鵑。還,想到了榔頭。
放在石桌上的指尖輕微地朝內扣了幾分。
城隍爺渾濁的眼眸中有流光閃動。
他沒有催促,更沒有焦急。
這請仙陣的兇險,祂雖未言明,可憑謝安安,當已知曉其中險礙。
便是有陰身庇佑,也不知這其中是否還有其他難料之難。
他不能去勉強她的應允。
片刻後。
謝安安微微抬眸,張口卻是問了一句:“城隍爺可允我調動陰陽兩道任意之力?”
城隍一愣,隨即臉上露出幾分笑意,點了點頭,“但凡我權範之內,皆可為你所用。”
祂不會讓一個小姑娘孤身犯險。
祂要的是,如此道心堅定之人,去尋找出這請仙陣背後,旁人所不能尋之廕庇。
石桌對面,謝安安莞爾一笑。
起身抱手,朝城隍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不知是否會不負城隍所託,弟子謝安安,願盡全力一試。”
城隍爺的眸光頓時大亮!
他笑了起來,站起身,親手托住謝安安的胳膊,溫和道:“為難你了,你放心,必不會叫你因此害命。”
這話說得可太模稜兩可了。
連陰身都請了,足見這案子何其兇險。
謝安安又問:“此案本是公孫明在查,弟子是否與他分行而查?”
城隍一聽,笑容和藹的臉頓時往下一拉,“他有他的查法,此案你用你的手段去查。”
謝安安輕笑。
城隍癟癟嘴,又道:“我疑心這陣法就在京都之中,然而日巡搜查多日,也不見可疑痕跡。想必這幕後之人用了手段隱藏。我需要你去查查這陣法設立在了何處。”
謝安安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又問:“不知城隍可有疑心之處?”
城隍眼下微喜,道:“人間能隱匿此陣之處,無非便是三處。一為富貴所,二為銷魂窟,三為陰陽地。”
謝安安眸色微動,眉間微微蹙起。
城隍看著她,道:“日巡的身份,有些地方不能隨意出入,故而不能查得詳盡。你若有疑心的地方,我手下這些,隨你差遣。”
謝安安頷首,又道:“只是我先前已與人約好,明日需得出城一趟,快則日便能回。不知可會耽誤?”
城隍捋了捋鬍鬚,“此案至今,已非著急能來。你且先辦你的事兒。”
“多謝城隍。”
謝安安應下,行禮過後,將那生死簿拿起,出聲告辭。
繞過偏殿時,就見武判官身畔已圍了一堆紙元寶。他翹著竹竿子粗的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