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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安安這一覺便睡到了第二日清晨。
恍恍惚惚睜眼,看著熟悉的床頂,靜深的雙眸才慢慢地浮起一層泉色,抬手。
果然見手腕內那紅點再次浮起,順著血脈,往上又浮起了三分。
劍指併攏,輕輕一抹。
紅點消失。
她緩慢地撥出一口氣,轉臉,剛要抬頭,卻見半開的窗戶下,掛著個圓腦袋張著手臂晃晃悠悠的……雨晴娃娃?
她詫異地眨了下眼,坐起身。
那雨晴娃娃隨風擺動,轉了過來,對上謝安安點漆般的黑眸。
忽然一顫,委屈巴巴地大喊,“師姐!救命啊!”
竟是小紫。
謝安安起身,走過去,就見那吊著小紫脖子的繩子紅綠夾雜,流光緋色,分明是桃桃和翠柳兒的法力。
眨了下眼。
小紫撲稜著朝她伸手,“師姐,救我!”
謝安安見她這副樣子,只覺好笑,抬手,卻只戳了戳她的圓腦袋,問:“你又闖禍了?”
小紫的腦袋像個麵糰子被戳進去了一點兒,然後彈性十足地回彈回來。
張口就喊,“我才沒有……呀啊!”
被不知何時來到窗外的桃桃彈了下腦袋,柔聲輕斥,“你這小壞蛋,還敢矇騙師姐。”
小紫頓時噤了聲。
朱兒從梧桐樹上飛下來,落地化作穿著鮮紅留仙裙頭梳雙丫髻的十一二歲少女,亮麗鮮妍,瞳眸微紅,讓她明媚的面孔多了幾分妖色的詭辨。
她瞪了眼小紫,道:“讓她護著翠柳兒和桃桃的魂燈,她卻使壞,見翠柳兒快要好了,故意去吹翠柳兒的燈!嚇得翠柳兒當時差點魂魄離體,到現在還在修補魂體!”
被吊著的小紫不高興地晃了晃,嘟囔道:“那我以為她好了嘛……呀!”
又被謝安安輕輕地敲了下,“魂燈怎好隨意戲耍?該罰。”
小紫捂住腦袋,這下徹底蔫了,耷拉著被吊在窗戶下,隨風飄啊飄。
謝安安笑了笑,轉身去了淨房。
桃桃跟著走進去,一邊替她散開頭髮一邊說道:“昨日您回來沒多久後,九殿下便命人送了一盒子點心和新鮮果子來,也沒說什麼事。”
謝安安的思緒還有些恍惚,這會子慢慢定了神,聞言也沒說話,坐進浴桶裡,才緩聲問:“今日是第幾日了?”
與蕭錦辰約的是第三日前往豐安縣。
桃桃一笑,“今兒個就是第三日了。”
“啊。”
謝安安抬頭,水氣之下,她的雙眸如有氤氳緩罩,如輕月的面龐上多了幾分柔軟的潮溼。
恍恍惚惚的神態,彷彿深林裡偶踏紅塵的小鹿。
桃桃輕笑,一邊給她揉搓頭髮,一邊柔聲說:“九殿下今晨遣人來說,有公務在身,問可否再等一日呢。”
謝安安眨了下眼,晃了晃浴桶裡浮起的花瓣。
桃桃看著她難得松懶的模樣,愈發心疼,聲音更加柔和,“當真是個細心又妥帖的人。按理說,那位九殿下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子,矜貴自傲總會多少有幾分。可這幾回接觸下來,卻瞧著比尋常人都仔細謹慎。”
她輕嘆了口氣,又道,“也不知少時吃過多少苦。”
若生長順遂之人,待人接物總有無限底氣與自在灑脫。如九殿下這般,少不得是窺探人的眼色長大,才會事事小心,只求安穩。
謝安安沒說話,她閉上眼,靠在浴桶邊緣,過了會兒,忽而又問:“公孫沒有來訊息?”
桃桃手下一頓,朝謝安安看了眼,道:“昨夜立春又來了,聽說您在休息,也沒進來,只同我說了幾句。”
“梁宅那頭如今還蓋著城隍爺的結界,祠司部找到了一個書房,裡頭藏了不少記載陰邪法術的書冊,其中便有這養鬼術。立春說,公孫已將那些書冊帶了回來,其中有些當是與最近京都內的少女元魂案有關,還請師姐得空去玄武衚衕一趟。”
謝安安沒出聲,依舊閉著眼,呼吸平緩,似乎睡著了。
桃桃將謝安安洗乾淨的頭髮盤起,又去給她擦洗肩背,繼而又道:“對了,聽說公孫昨日回城後就直接去了城隍廟。廟門口的老槐樹給翠柳兒送信,說城隍爺發了好大的火,公孫出來的時候臉色十分不好看。”
她說著,溫柔如花的面龐上露出幾分幸災樂禍,“叫他貪戀權重,這下好了,站得高摔得狠。連城隍爺都發了脾氣,他這司監的位子怕是不好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