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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錦辰目下微冷，看了眼蕭雲，又再次浮起溫和笑意，低聲道：“帶她去萼蕊宮。”
金姑姑面色微變，“殿下，太極殿內已摔了數個如意盞，您若此時將郡主送走，只怕聖人會……”
“金姑姑。”蕭錦辰打斷了她的話，朝再次怯懦地抬起頭的蕭雲笑了笑，道：“她不記得了。”
金姑姑一愣，“殿下說什麼？”
蕭錦辰的手摸了下蕭雲的額頭，聲音微啞，卻是含笑問：“嬌雲奴，你方才說，要做什麼？”
金姑姑不解地看著懷裡的小郡主。
就見蕭雲忽閃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道：“金姑姑，阿爹說，要帶阿孃和我去放紙鳶！”
金姑姑眼眶一瞪！不可置信地看向蕭錦辰！
蕭錦辰手指一顫，收了回來，沒說話。
金姑姑的眼睛頓時紅了，再次看向蕭雲滿是期冀的眼睛，和那血絲密佈的可憐的小臉，強扯出一個笑容來，柔聲道：“是麼？那太好了。正好，宮裡有公主幼時玩過的紙鳶，郡主不若隨奴婢去宮裡取來獻給公主，公主定會高興的。好不好？”
蕭雲立馬連連點頭，“好！我要去！金姑姑，我們去拿紙鳶！”
金姑姑笑著應下，將她再次抱住，看向蕭錦辰，“殿下……”
她欲言又止。
蕭錦辰走到門邊，朝她微微頷首，“放心，長寧僅此一血脈，我必會竭力護她周全。”
金姑姑眼睛輕顫，下意識朝前探了探，低聲道：“殿下，千萬小心。”
“金姑姑不必擔憂，去吧。在我給準信前，莫要讓人發現她的行蹤。”便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站在角門邊，目送馬車直到不見。
轉身策馬，朝皇宮而去。
剛到了長安門前，下馬欲步行而入時，天一趕了過來，在他耳邊低聲道。
“殿下，您前腳走，金吾衛後腳闖進了公主府，其餘的痕跡都已抹除。他們從寢室的那間密室內，找到了駙馬的屍體。按著您的吩咐，已將話傳過去，金吾衛正帶著屍體往宮裡來。”
蕭錦辰面不改色，拿過他手裡的卷宗，獨身一人徑直入了宮門，來到太極殿前。
御前伺候的黃門總管，福海一見他，便急急地走進了殿內。
不一時，裡頭傳來景元帝帶著怒火的吼聲，“讓他滾進來！”
不必通傳，蕭錦辰垂眸，便走了進去。
穿過那雕刻八仙過海鬧羅漢的槅扇走進內殿，便聽一聲怒斥，“老九！你幹得好事！”
他抬起眼簾，瞧見了站在聖人兩側的景太后與楊淑妃。
隨後屈膝跪下，恭聲道：“拜見聖人，太后。”
楊淑妃掩了掩唇，一派溫柔地上前輕聲道：“三郎息怒，孩子不懂事，教訓幾句便是，何必如此大動肝火，傷了身子，天元真人少不得又要費心。”
景元帝皺了皺眉，很是不滿地瞪向蕭錦辰，“你倒是說說，朕讓你去查兇手，你卻把駙馬給殺了！到底是為何！”
蕭錦辰尚未開口。
景太后在一旁無奈說道：“辰兒，哀家本是顧念嬌雲奴年幼無知，許是無意弒父，這才好意勸說聖人，給你時間去查嬌雲奴刺傷駙馬的箇中緣由。你若查不出，只管來回稟。便是看在長寧的情面上，聖人也不會真的責罰嬌雲奴。可你怎麼不查事實，反倒將駙馬殺了？”
“混賬！”景元帝再次冒起火氣，一抬手，又砸了手邊的一枚嶄新的如意盞。
碎瓷與滾燙的茶水迸濺，有幾滴熱水砸在了蕭錦辰的臉上。
他微微垂眸，不曾說話。
楊淑妃目下閃過一絲快意，再次撫上景元帝的後背，輕聲道：“三郎，快莫要生氣了。九殿下想來也只是為了嬌雲奴，不曾顧念那麼多，才做錯了事。您看在他們舅甥情深的份上，便網開一面吧。”
蕭錦辰眼簾遮蔽的瞳孔裡，浮起一抹譏涼，嘴角不易察覺地抽搐了一下，又頃刻恢復溫雅淡然的尋常神色。
景元帝怒極，“網開一面？此案如今滿城風雨！我如何網開一面？！”
景太后再次說道，“辰兒，你可知，若你殺了駙馬的訊息傳出去，叫黎民百姓議論你包庇徇私，濫殺無辜，於嬌雲奴與你，根本毫無益處？”
又輕嘆了一聲，“你執掌司禮監，做的是監察百官秉公無私之務，若是連自身都立不正，又如何叫百官與百姓信服？”
搖了搖頭，看向景元帝，“到底啊，還是太年輕，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