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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雲庵門前。
慈安師太已聽謝安安說明了情況，心疼地看著秀娘臉上和手上的傷痕，和藹道：“就放在我這兒吧！待她爹孃的事情了結後，她若願意，我給她尋個好人家。”
謝安安點頭，“多謝師太。”又朝後伸手，“翠柳兒。”
站在角落裡的翠柳兒立時上前，將手中的木盒與畫遞了過去。
謝安安將木盒轉給慈安師太，道：“還請師太收下。”
慈安師太接過，開啟一看，頓時滿臉愕然，“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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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安安微笑，並未多說，再次蹲下，看著還在哭泣的秀娘，將那幅畫放在她的手心裡，道：“以後好好地活著，你阿孃會看著你。”
然後起身，便要離開。
秀娘忽然追了一步，“神仙姐姐，我，我不能跟著您麼？”
謝安安腳下微緩，看了她一眼，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轉身，走向蕭錦辰的馬車。
馬車邊，一群孩子正圍著天一和大馬嘰嘰喳喳地說笑個不停。
滿臉絡腮鬍的天一實在不明白，這些孩子怎麼就不怕他？還有個膽子肥的居然敢拽他的鬍子！他無奈，卻也不能跟一幫孩子置氣，只能無可奈何地蹲在那兒任由一群孩子折騰。
而九殿下蕭錦辰此時卻站在牆邊的陰影下，身如幽蘭，一雙深眸靜如深潭，看著前方緩步而來的謝安安。
方才她的言語種種，皆一字不落地進了蕭錦辰的耳。他的眼前還浮動著她垂眸撫摸小女娃時那憫靜出塵的側顏。
但此時，視野之中，春日西斜，光影從謝安安的身後肆意又洶湧地淹沒下來。彷彿要將她吞沒進去，卻又盡數在她腳下安靜而浩浩地鋪展暈散。
蕭錦辰從未知曉暮日亦會有這般刺目的斑斕。
可他寧願被灼傷，也不願挪開眼。
馬車徐徐離開了慈雲庵的門前。
秀娘站在那兒，一時茫然無助，滿心驚恐害怕。
就聽身旁傳來一個脆生生的聲音，“你手裡拿著的什麼呀？”
她瑟縮了一下，看到是個比她高一個頭的男孩兒，不敢反抗，顫顫巍巍地開啟了那幅畫。
畫面入眼，她立時愣住！
這是……
“哇啊！這是誰？你阿孃麼？”
男孩兒笑了起來，引得身後一群孩子紛紛擠過來看，紛紛羨慕地誇讚。
“你阿孃好漂亮啊！”“我也想要阿孃！”“師太，您也給我畫一個阿孃吧！”
秀娘呆呆地看著手中的畫。
畫裡，是她阿孃溫柔淺笑望過來的模樣。
她記得，那是阿爹有一回心情大好，說要給阿孃畫一幅畫，然後阿孃便尋了最好的衣裳，坐在院子裡足足一下午，讓阿爹畫了這幅畫。
那一次，她蹲在臺階邊，看著作畫的阿爹，笑著的阿孃，覺得日子若是能一直這樣美好地過下去該多好啊！
——以後好好地活著，你阿孃會看著你。
神仙姐姐的話忽然在腦中響起。
秀娘看著畫中阿孃滿是笑意的眼睛，忽然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好好地活著，阿孃會看著你陪著你。
你不是一個人，不用再害怕了。
秀娘突然抱住畫，放聲大哭起來！
原本笑鬧一團的孩子們頓時嚇了一跳，都驚慌地看向慈安師太。
慈安師太一臉心疼地朝幾個孩子搖了搖頭。
那個個子最高的男孩兒看著秀娘脖子上和手背上的傷，想了想，從懷裡掏出一個彈弓，道：“妹妹，別哭。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你告訴我，我用彈弓射死他！”
一群孩子也紛紛上前。
“我會砸石頭！我的力氣可大了！”
“我會咬人！我幫你咬壞蛋！”
“我用慈安師太的棒槌幫你打壞蛋！”
“你說，壞蛋是誰！”
“別，別哭了，我給你糖吃……”
慈安師太看著這群努力伸出小小手臂想要保護他人的孩子們，無聲地笑開，攥緊了手中的木盒。
……
馬車駛離大業坊的牌匾。
原本坐在車內的桃桃與翠柳兒、小紫皆已不見。
蕭錦辰想起，方才除了那個綠衣服的小姑娘，名叫小紫的紙人與桃桃的女娘並未下車，甚至都不曾出現在慈雲庵門前。
他略一沉吟後，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