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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安安被直接帶去了京兆府的停屍房。
剛到門口,便聽裡頭說話聲。
“致命傷就是這半邊頭顱上的重擊,兇器便是這塊板磚。我來京兆府之前,已去嘉會坊的殺人現場瞧過,從現場的血跡和此時屍體的傷痕和手部上殘留的痕跡可斷定,是死者自己拿著板磚對準這半邊臉狠命地敲打,最終擊打破裂顱骨以致斃命。”
謝安安腳下微緩。
“可這另外半邊頭顱血肉和碎骨……”
方才那不疾不徐的聲音又說道:“這瞧著像是被什麼東西生生踩爛了。柳大人,試問您的腳力,能一腳生生踩爛一個人的顱骨麼?”
柳懷才剛要說話。
外間帶著謝安安過來的衙差高聲稟報,“大人,人帶來了!”
屋內幾人齊齊轉臉。
謝安安站在門外,寬袖青衣,髮髻高束,周身裝束乾淨清爽,卻並不似道門,反而如同尋常人家出來遊玩故作這輕鬆裝扮的小女娘。
唯獨那張臉,白壁無暇,託襯一雙點漆瑩澈雙眸,叫她一抬眼簾時,便頓時散出無形的出塵仙緲氣質,這才叫人覺得,眼前此女,不似凡間客。
蕭錦辰眼下微動——竟是她。
而謝安安顯然也認出了不久前才遇到過的被惡鬼纏身的這位煞氣當頭的郎君。
她並未說話。
柳懷才已說道:“可是大人,道門之人精通術法,若是以術法加持,踩爛人頭顱也並非難事吧?”
蕭錦辰看著謝安安平靜如深水的面容。
笑了笑,點頭,“柳大人所說不錯。只是,若近處殺人,血跡飛濺,便是道門也絕無可能完全避開。您且看這位女冠,衣衫上下,可有血跡?”
柳懷才一愣,轉臉去看謝安安,卻又想起這麼打量一個小女娘到底不妥,轉過視線時,犯了為難:“此女冠確實周身清爽,可是……”
“柳大人。”蕭錦辰又問:“這位女冠,看著像是能生生踩爛顱骨之人?”
“……”
柳懷才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九殿下這是明擺著要撈這小道姑了!
他心裡一時很有些躊躇。
其實雖然將人帶回了京兆府,可他經過一夜調查,確實已基本排除了這道姑的嫌疑。
一來,確實如九殿下所說,現場血跡橫飛,若是殺人,不可能身上一點兒血跡不沾。二來,仵作的驗屍也與九殿下所說基本無差,這孫楊極大可能是自己砸死自己的!
可……什麼瘋子能自己把自己砸死?
而且,她一個小道姑,夜半三更地跑到人家院子裡,跟一個死透的屍體待在一塊兒是幹嘛?!
這不成心給他惹事兒麼!
柳懷才是最怕麻煩的人,偏又做了這京兆府尹,每天上到權貴下到百姓,不知多少事兒,才幹了三年,覺得自己差不多老了三十歲了!
他張了張嘴,乾笑:“九殿下,可她半夜孤身一人在那院子裡,多少百姓都瞧見了……”
蕭錦辰一笑,看向謝安安,“不知謝先生昨夜,為何現身孫秀才家中?”
他語氣溫和有禮,與那日初見時一瞬露出的陰戾之色有著天壤之別。
謝安安看著他,片刻後,靜緩道:“我與孫娘子定下一批用來裝符的荷包,可是兩個月了也不見她交貨,昨夜我出門捉妖,路過時聞到院子裡有血腥氣,就去看了眼。”
蕭錦辰眉梢微挑,看了眼謝安安,轉臉朝柳懷才笑:“柳大人,如此說法可足夠應付百姓了?”
柳懷才頓了頓,忽然拍手,“不錯!孫秀才被殺,他那娘子卻不知所蹤!此人必有重大嫌疑!下官這就派人去尋!”
蕭錦辰滿意頷首,轉過臉,就見謝安安依舊神色靜寧,目光平和地看著這邊。
他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落在了挺屍臺上只有屍身和半邊頭顱的……孫楊身上。
……
一個時辰後。
金烏探出天際,璀璨的晨曦以一種恢弘浩大又無聲靜緩的方式,覆蓋了整個京都得的上空。
沉寂了一夜的春寒喧囂晃動著,在清晨微涼的空氣裡隨著呼吸朝人的肺腑裡歡快又雀躍地進出浸透。
謝安安站在光德坊安靜的街道口,看遠處零星的人影,輕輕地撥出一口氣,轉身,朝蕭錦辰俯身行道家禮。
“多謝九殿下出手相救。”
蕭錦辰微微一笑,抬了抬手,“謝先生不必多禮,該是我要謝先生那日所贈符篆,若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