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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
謝安安單手舉著寶蓮燈，另一手掌心如扇微微一拂。
那縷青灰之氣便如流水輕輕盪漾，被牽扯的女鬼茫然地轉過頭來，口中鮮血淋漓落下，洇入她胸前那件對襟月白的團花小襖上，將那原本喜氣吉祥的花色浸染得一片淒厲可怖。
蕭瑾瑜皺了皺眉，越過虎子走過去，繞著那女鬼轉了一圈，隨即搖頭，“她這一身的衣裳乃是織錦堂所制，能在織錦堂定得起衣裳的，家境基本上算殷實，當是眼皮子不會那麼淺。”
結案陳詞上寫的，此女心生貪意，妄圖盜竊這寶蓮燈，故而試圖將此物吞入口中，結果活生生噎死。
本就是匪夷所思的死因，書院卻又給出了此女心智失常的說法，也就勉強遮掩了過去。
如今蕭瑾瑜看清楚此女如此慘烈的死狀，幾乎冷笑出聲，“這幫尸位素餐的狗東西！”
虎子見他站在女鬼身旁一點兒沒害怕的模樣，撇撇嘴，問：“二殿下如何知曉這是織錦堂的衣裳？”
蕭瑾瑜指了指女子胸口被血染紅的團花，以及袖口裙角的幾處刺繡，“織錦堂獨有的繡法，長寧……”微微一頓，聲音微低，“長寧生前買過他家做的鞋，我見過。”
聽到‘長寧’，謝安安抬起眼簾。
虎子點點頭，也看那雖形狀悽怖卻鬼目懵懂的女鬼。
又聽蕭瑾瑜道：“就算家中不富裕，能捨得給女兒穿織錦堂的衣裳，還送來書院讀書，想必此女在家中也備受寵愛。”
他說著又微微皺了下眉，“為何沒鬧出軒波來？”
如最近那個被溺死的女郎，就是因為家中不捨不甘，才將事情鬧到到如今幾乎人盡皆知的地步。
虎子看著一臉認真的蕭瑾瑜，沒有先前的吊兒郎當和懶散不靠譜的模樣，英朗的眉眼中透出的沉穩之氣，隱如巍山，無聲中卻自帶強大的壓迫與可靠之感。
他再次瞪眼，仔細瞄著他眼神表情的細節，跟著偷偷學了一把。
蕭瑾瑜不曾注意他的動作，而是轉臉看向謝安安，問：“謝先生可能讓她開口？”
謝安安卻搖頭，“她如今留在紅塵的，唯有一魂一魄，不能如尋常鬼身那般隨意調遣，只是一縷執念。
蕭瑾瑜被‘隨意調遣’幾個字給震得抽了下眼皮子。
隨後泛起一點其他的疑惑來，“怎麼魂魄還能分開的麼？”
謝安安微一彎唇，再次翻動手掌，那縷青灰之氣便牽扯著女鬼的魂體微微晃動，一邊說道：“執念太深時，亦是有這般情形。若是執念能消，這一魂一魄便會自歸輪迴。”
蕭瑾瑜看著小紙人們圍著魂體不停地旋轉，有金色的光澤順著青灰之氣透向那女鬼的魂體，她的周身被一層極淡的金芒圍攏，眼眶微瞪，又看向謝安安的手。
問：“若是這執念不能消除，會如何？”
“會消匿於紅塵，剩餘的魂魄往生來世，便為痴兒。”
謝安安手掌一按，女鬼徹底被金光包住。
蕭瑾瑜眉頭一擰，看見那層金光似乎在朝女鬼周身滲透而去，可是無論如何，也滲透不進。
那群小紙人急得團團轉，最兇的那個試圖去推一把金光，卻被一下震了回來，撞在蕭瑾瑜的胳膊上。
“嗯？”虎子詫異，“師姐的往生之術對她竟然沒有效果？”
“往生術？”蕭瑾瑜問。
虎子點頭，“過了七七，這執念快要消散了。師姐這是想要用術法將她的執念清除送去輪迴，可她好像是不肯……啊，師姐！”
蕭瑾瑜立馬扭頭。
謝安安手裡的寶蓮燈忽而閃出一抹青光，接著，那縷青灰之氣陡然斷裂。
包裹女鬼的金光猶如瓷片頃刻碎裂，那滿口是血的女鬼當即朝上飄去，在半空打了個旋，從窗戶衝了出去！
蕭瑾瑜想也沒想，一踩窗稜，緊追不捨！
謝安安劍指一併，一群紙人呼啦啦跟著飛了出去，虎子也縱身一躍，飛出了窗戶。
置物間內，須臾便只剩下謝安安一人。
她緩緩垂目，看向手裡的金鑲玉的寶蓮燈，簡直在蓮燈上又一拂，可方才青光閃過的寶蓮燈卻毫無反應。
她神色平靜，還要再動作。
耳畔傳來虎子的呼聲，“師姐，速來。”
又看了眼那猶如死物的寶蓮燈，她提在手中，出了置物間，順著那一縷鬼氣，尋到了那被棵纏死書院先生的柳樹下。
抬眼便瞧見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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