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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莫硯來說,顧蘭箏這樣的人無論是放在末世前還是末世之後,都能讓他很快地察覺到她的特殊,只不過放在末世之後格外明顯。

莫硯能感覺到他們雖然同樣是聰明人,但是顧蘭箏身上有一種巧妙的介於天真和世故之間的平衡感。只不過向來擅長分析的他,一下有些難以分析顧蘭箏這樣的人。

這樣的感覺在顧蘭箏出手救下了另一個隊伍裡,差點被同隊異能者侮辱的女生時,達到了一個小巔峰。

兩個隊伍雖說答應了暫時同行一段路,但實際上兩邊都保持了一定的距離,畢竟在末世裡誰都不能相信誰,即使說是同行,弱的一方怕被強的一方大魚吃小魚一樣吃掉,強的一方也怕弱的一方背後插刀,陰溝翻船。

偶爾,莫硯在用精神異能掃描周圍情況時,順帶去觀察那個隊伍的情況。自然也就能發現,有個異能者手腳相當不乾淨,對著同隊的女性成員動手動腳,對有男朋友的就收斂些,只偷摸地揩油,對那些獨身無依無靠的,簡直可以說是明目張膽,要不是附近還有喪屍,就要直接動手了。

同隊的人都清楚他的動作,只是他是隊裡為數不多的異能者,不說普通人和異能者的差距,且之後的行程還需要異能者的保護,於是所有人都默契的裝作視而不見。

任由那個異能者選定了一個目標之後,對著那個最弱的帶著弟弟的女生肆意吃豆腐。

莫硯好幾次都用異能掃描過周圍時看到,只不過他也只是掃了一眼停頓了一下就掠開了,於他而言,插手別隊事務是非常麻煩且得不償失的一件事。尤其是在同隊人都保持沉默,而那個女生也只是一味消極抵抗的情況下,莫硯在評估利益得失之後,選擇了旁觀。

一直到那天露營的晚上,接連趕路了幾天,好不容易清出了一片空地休息。那個異能者就像迫不及待一樣,直接上手把那個女生拖進了樹林裡,即使那個女生驚恐的尖叫著,弟弟緊緊抱著姐姐的腿懇求著,同隊人也只是低著頭沉默的做著自己的事情。

莫硯也看到了,還看到了那異能者一腳踢開了她的弟弟,其他人也就是動作停頓了一下,毫無反應。

和末世之後見過的場景大差不差,應該也只是比末世前,人性更為赤裸地展現出來而已。

所謂末世,本質上來說就是同類相食。

只是這個時候,顧蘭箏站起來了,和其他人找了一個上廁所的藉口,就從他們這邊往樹林裡走了進去。

莫硯看著她的背影,找了一個跟著保護她的藉口,不遠不近地跟著她,看著她走進樹林之後,拐了一個方向,往著哭泣聲傳來的方向走過去。

顧蘭箏腳步很輕,又或許即使再重的腳步,也阻止不了那個上頭的異能者,畢竟他連周圍站了兩個人都沒有發現,注意力全在手底下的女人身上。

顧蘭箏站在樹後,調整好了角度,舉起裝上了消音器的手槍,對著那個異能者的腦袋開了一槍。

她的槍法很準,都不需要莫硯用異能去調整子彈的彈道,直接擊中了那個異能者的腦袋,在一聲悶響中,炸開了一朵燦爛炫目的血花。

異能者的身體素質比普通人強,莫硯剛這麼想著,就看到顧蘭箏利落地開了第二槍。

莫硯站在顧蘭箏不遠處的樹後挑了挑眉,看她動作利落地甩了甩槍口,藏身在了樹後面。

即使是他們,第一次殺人時也有過一段時間的不良反應,不單單是倫理秩序和道德觀念的推倒重塑,只是看著生命消逝在自己手上,難免有一種同類相殘的掙扎和內疚。

但顧蘭箏適應得比他想象的好,殺完了人還知道藏起來,以免對方發現她之後,反過來倒打一耙。

畢竟比起一個人承擔起隊伍裡異能者的死亡,以及隊伍戰鬥力的損失,把責任推出去是最方便的選擇。

莫硯用精神異能觀察著周圍的情況,從呆滯在地上還沒回神的女人,再到樹林在的那支隊伍的情況。

那支隊伍還在安靜而沉默地做著自己的事情,只有那個女人的弟弟因為被踹了一腳,正蜷縮著趴在地上,通紅的眼睛看著樹林的方向。

顧蘭箏就藏身在樹後,聽著女人掙扎著站起來,檢查了一下屍體,確認他已經徹底的死亡之後,捂著臉低低地笑起來。

半晌後,她環顧四周,沒有發現其他人的蹤跡,於是輕聲地對著空氣說了一句謝謝。

然後她拖起那具屍體,一點點地往樹林深處拖去,她的手還在顫抖,頭髮凌亂,卻依舊堅定地拖著手裡的屍體,越走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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