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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太行山農人飼養十五個月方至百五十斤的太行黑豬,羊是北邙山下楚河漢界大峽谷特有的滎水山羊,大徒弟戴皰正在院子裡忙活。
忘機門下,不管是徒弟還是徒孫,記名不記名亦或是親傳,你可以悟性低,也可以底子薄,但是有一點較其他門派大相徑庭的硬性要求必須遵守,那就是,必須對食物保持最最崇高的敬意。此時戴皰臉上的神情,與他被先帝親筆封“頂味”的師父凌西樓烹製食物時如出一轍。已習得自家師父六層烹飪功力的戴大師此時正在精心的烤制那頭太行黑豬,這頭自今晨開始醃製的整豬眼下已被烤成了金黃色,香氣四溢,滿院芬芳,靠近炭火的豬皮已微微發紅,散發著誘人的色澤與焦香。大師兄凌西樓遠遠的聞了下味道,向大徒弟擺了擺手,戴皰雙臂運力,將烤制的略微有些泛紅的整豬搬到一旁早已備好的案子上。凌西樓輕挽衣袖,從大徒弟手中接過菜刀,向油亮通透的馨香豬肉斬去。
烤制整豬的碳火架旁,此時架起了一口大鍋,這大鐵鍋的口徑目測不在四尺以下,鍋下乾透的松樹根噼裡啪啦的燃燒著,火勢極旺,鍋中燉的正是那隻來自兩百里外喝山泉長大的山羊。正所謂原湯化原食,燉煮這種山羊最是考究,欲將其肉質的細嫩與鮮香全部激發,凌西樓和他的門人早已深悉箇中三味。
取滎水地區地下六至八丈暗河之水與週歲山羊一同運回三無齋,將羊屠宰完畢清洗乾淨,用運回的滎水暗河泉燉煮羊肉,而將這種羊肉燉煮到最高境界也是最正滋味的關鍵技法,凌西樓總結了四字秘訣,那就是“大火、無料”。鐵鍋下的火燒的越大越好,鍋中除了泉水和羊肉外再也無須放入任何物事,各式常用於增香去腥的大料一樣也不能放。全程大火燉煮兩個時辰後方可出鍋上桌,食者僅需在羊肉入口前沾上少許鹽巴沫,這種極簡的烹飪、極鮮的滋味、極嫩的口感在其口中對味蕾的侵蝕將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更絕的是羊肉湯,這鍋湯味道之鮮美,讓秦塞每每食用都會再一次重新整理自己的認知,那醇香與鮮羶、味覺與嗅覺所形成的綜合觸感總能給他帶來莫名的幸福與滿足,這世間,真美好!所謂人間值得,盡在湯中。
這裡備好的酒著實讓第一次來到三無齋的客人再一次大開眼界,喝了這種酒,就連這些人中閱歷最為豐富的伍豐道人也不得不承認,自己以前喝過的那些所謂的酒,和這酒比起來,充其量只能算是略帶酒味的湯汁而已。
而釀製這種暴烈到讓人顫慄的烈酒之人,任誰都難以猜出。
竟是司徒小滿。
這種被司徒小滿自己取名為“火炭兒”的清冽酒水,釀製過程之繁瑣遠非普通酒液可以相提並論。
這種使用稻、黍、稷、麥、豆五種糧食配比如清水般清澈的酒水,歷經八次蒸煮、八次發酵後,採用當今所有酒坊從未嘗試的先蒸餾、後萃取的方式取酒八次,最終將八次所取之酒重新勾兌後,酒香純粹、雋永悠長,飲之先是如烈火鋼刀入喉般撕心裂肺,接著胸口憋悶、難以呼吸,繼而酒液如同響箭入雲般在口中炸裂,滿口生香,最後被這“火炭兒”勾引而出的酒嗝兒最是讓人心悅誠服,竟一別其他酒液飲後酒嗝兒的酸臭,而是特立獨行的讓清香透過酒嗝兒重回口外。
這“火炭兒”,實在是妙不可言。
半臉鋼刷般鬍鬚的紫面大漢司徒小滿對這種酒液妙處的瞭解最是深刻,勾勾手指從酒罈中引出一縷酒線注入一隻比他大拇指大不小多少的琉璃酒杯中,小心翼翼的捏著這伍豐等人見過的最為袖珍的酒杯放在鼻孔前,輕輕嗅了嗅,滿臉沉醉,眯起眼睛,將那精緻琉璃杯中的酒液一下倒入被鋼針般鬍鬚圍在中央的闊口中。繼而閉上嘴巴,如老僧入定般一動不動,足有常人的三個呼吸之後,從這巨形大漢鼻孔中開始斷斷續續的發出“哼~哼~”聲,眯著的雙眼變成半睜,只是那眼神,讓鐵拳山莊二公子潘玉醉看起來,怎麼那麼像青樓女子取悅恩客時分丟擲那如絲的媚眼呢?
紫面絡腮鬍大漢哼哼唧唧了良久後,眼睛越睜越大,最後變成了瞪著眼睛,接著嘴巴張大,長長的呵出一口氣,滿臉的幸福和迷醉讓玄空等人看到渾身都起滿了雞皮疙瘩。
秦塞和二師兄桂天元當然早就見怪不怪了,伍豐道人微微皺了皺眉,捋了捋合下那幾根有些形單影隻的鬍鬚,暗忖道,這“火炭兒”莫非真有什麼過人之處不成?
伍豐學著司徒小滿的樣子,勾勾手指引一條酒線飛入酒杯,端起來一仰脖倒進口中。剛閉上嘴巴,右手中的琉璃杯就忽的化為齏粉,中年道人雙眼瞪的溜圓,臉色迅速由白轉紅,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