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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那兩隻山羊像是通了人性,同時伸出舌頭,對著那道傷痕舔舐過去。當山羊的舌頭舔中傷痕,剛才已無力顫抖的孩子忽的再度劇烈顫抖起來,再看他的臉,五官挪移,既有些像忍受著極大痛楚,又像在努力憋著狂笑。
“嘻~嘻~,怎麼樣?爽吧!你呀,還得感謝你五爺,明天繼續和人聊天,還有更爽的呢?”
青年看著孩子脖頸中扎著的銀針尾巴不停的抖動,笑著說道,這笑聲,如同夏日的黎明破曉前,熟睡的人們聽到公鴨子的叫聲,瞬間便能引來所有人不可遏制的怒氣。
在這間屋子的隔壁,發生的事情同樣詭異。
和正在發生這人間慘劇的隔壁房間不同,這方圓也就丈餘的房間,放了兩個炭盆,把這房間烤的溫暖如春。石臺上粗如兒臂的蠟燭將整個房間照的纖毫畢現,美中不足是屋頂一角氣窗時而吹來的風會讓燭火閃閃跳動。一張三尺來高的八仙桌上放著一個酒罈子,酒罈子上面露出了一顆稚童的腦袋,稚童的眼睛烏黑髮亮,耳鼻口等其他五官也長的恰到好處,讓人一看就不由得憐惜。稚童的臉連同腦袋下的罈子,都被擦洗的很乾淨。這正是秦塞等人白天在白虎大街上看到的裝在罈子裡的乞兒。
罈子對面的凳子上坐著一個姑娘,看年歲在二十歲左右,長相算不得如何沉魚落雁,倒也稱得上清麗,聲音卻是極美,只是仔細聽來,感覺有些做作,像是刻意捏著嗓子說的。
“小丁八,你的奴正在隔壁被懲罰呢。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練功,早早的把功夫練成,你就能出去做事了,那時候只要你倆都聽話,就再沒人懲罰他了。聽懂了嗎?聽懂了,就給香荷姐姐眨三下眼。”
那酒罈上的稚童水靈靈的大眼睛果然對著這自稱香荷姐姐的女子眨了三下。
“好極了,我就說小丁八是最聰明的孩子,現在,我們開始練功了。”
香荷說著話從八仙桌的下面拿出一個木架放在小丁八的腦袋前面,這木架子斜靠著一塊上下左右大概一尺多的木板,木板上貼著宣紙,木板下方的橫板上放著一方蓄滿濃墨的硯臺和一隻狼毫筆。小丁八熟練用嘴巴熟練的咬住那隻狼毫,盯著香荷的嘴巴。
“今天我們寫一首三變先生的詞:寒蟬悽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
香荷貝齒輕啟,讀的正是時下青樓最流行柳三變的詞——《雨霖鈴》。
再看那丁八,用沒有牙齒的牙床輕咬著那狼毫的尾部,小腦袋時而輕擺、時而點動,一張乾淨整潔、挺拔險絕的寸楷落在了潔白的宣紙上,犀利中不失圓潤,遒勁處又顯端莊,竟有前朝歐陽率更三分功力,這對於看臉上的稚嫩尚不及十歲的孩子來說,實在讓人驚歎不已,再看眼前這孩子用嘴巴寫就此等上品,更讓人歎為觀止。
丁八沒寫好一句詞,就扭過頭緊緊盯著香荷姑娘的嘴巴,看她讀完一句,就繼續扭頭書寫。更讓人感到驚奇的是,當丁八把一首《雨霖鈴》寫完,剛好把那張宣紙寫滿,字與字之間絲毫不顯擁擠,又疏密有度,頗具美感。
那香荷看著這副尚飄著墨香的書法作品,心下又被驚到一次,就這等作品,就算是四肢健全的成年讀書人,達到這水平的萬里恐怕也難挑其一。
“書法完成的非常好,所以今天我們可以給小丁八加一碗你最喜歡的肉羹。”
她幽幽的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隔壁的事情呢,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他比你多了兩隻手,有牙齒、能聽聲音、能講話,但終生只能是你的奴,你的影子,所以你排行丁八,名字也叫丁八,他就只能隨著你也叫丁八,做你的手、你的耳、你的嘴和你的牙。”
丁八緊緊盯著香荷的嘴,像是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認真,他的耳朵去年被刺穿了耳膜,只能靠眼睛去“聽”別人講話。
把狼毫放在筆架上,丁八熟練的用舌頭捲起木架上宣紙的一角,一擺頭將那極具功力的《雨霖鈴》扯到一邊,再次咬住狼毫,在一張新宣紙上寫道:
“香荷姐姐,我以後一定好好練功,一定聽話。”
這一行字寫的,與之前的《雨霖鈴》又有不同,改成了用行楷寫就,字裡行間隱隱帶著右軍書聖《快雪時晴》的灑脫與飄逸,此刻,若是秦塞能看到這場景,一定會扼腕長嘆:
“我這十幾年的字,真個都練到狗身上去了嗎?”
次日黎明,洛陽城呵氣成冰,路上的行人極少。南門一開啟,就開始有人陸陸續續的向城內走來,一頭老牛,拉著一輛破車,車上坐著一個雙鬢髮白的老漢,在破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