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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若和親公主為偽,則西舍中人並不重要,和親大使慕容垂,則仍為要人,不但須防其逃去,亦不可與之徹底撕破臉皮,畢竟其一身系兩國邦交之重,遂暫未理會長孫他率人赴西舍之舉,而留中舍與慕容垂語。
慕容垂見長孫他率人往西舍而去,大急,乃道:“平北公,此刻在下已無法取信於尊駕!然兩國邦交繫於和親公主一身,若萬一貴國所得公主為偽之訊為偽,則此間誤會牴牾,將來或無法消弭!尚請平北公三思,勿使五原公衝撞了西舍之人!”
拓跋修聞言覺有理,便往西舍來,正見長孫他指揮軍士與段龕、段苟兒動手,乃立刻喝止。
四
入夜,拓跋修、拓跋寔、燕鳳仍在大殿,秉燭而談。自用過晚膳,三人便不曾起身,仍穩坐長桌北側各自座凳上,或時出一言,或沉默不語,各懷心事。燕鳳仍不信和親公主為偽,然提不出證據,只能作罷沉默。拓跋修仍疑長孫他來意,燕鳳亦然,惟拓跋寔此刻,已對堂兄來意深信不疑,畢竟燕人作偽使詐,已有其父親筆信為證,言語之間,便對燕人忿忿不平。然來和親女子至此之日之清歌,已使其深深著迷,故代國世子心中,仍深深渴望見到其人。
夜漸深,不覺已過戌正,湖風入殿,吹得桌上油燈之火搖曳不已。忽聞人聲喧譁,一人甲冑鮮明,率數名披甲軍士,大步跨入大殿。拓跋修定睛看去,卻是長孫陀,不禁愕然,乃道:“陀兒——何以至此?”
長孫陀抱拳向叔父、世子及世子太傅燕鳳行禮,道:“家兄以慕容垂狡詐,恐其乘夜脫逃,乃命我率眾上臺。”
拓跋修道:“汝率幾許人上臺來?”
“五百。”
拓跋修道:“臺上惟燕國正副使者及宮女二名,段龕、段苟兒叔侄,及定州親衛數十人而已!晡時我已命麾下,將之全數控制,無須多人在此,汝仍領所率下臺去罷。”
長孫陀卻仍拱手道:“小侄不敢聞命!小侄奉家兄命,來防燕人乘夜走脫,及護衛叔父、世子阿兄與燕太傅周全,不可須臾離此!否則家兄,將以軍法處置小侄!”
拓跋修愕然,良久道:“陀兒,臺下如何?”
“臺下盡在家兄掌握之中,叔父與世子阿兄、燕太傅,無須擔憂。”
拓跋修道:“他兒下臺之先,我囑其不可與燕人大動干戈,不知動手未?”
“燕人為我西河兵縱馬所圍,並不敢違抗,皆束手就擒,交出兵刃。今已褫其甲冑,綁縛其雙手,驅入其氈帳中。而我西河兵執兵,守於其氈帳外,可無憂。”
:()殷紅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