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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野是在第二天六點多回到家的,剛開門,便跟桌邊坐著吃早餐的狄聞撞了個對臉。
狄聞起得早,這個點也確實該坐在桌邊了,只是狄野手機早就沒電關了機,壓根不知道時間,只估摸天微微亮,反正他也沒地去了,乾脆回家。
比賽也打完了,昨晚本該是要回家的,只是一直等著年懿音訊,也不記得要跟周歡狄聞知會一聲。
“不是說,昨晚回來?”狄聞放下筷子,目光冰冷,上下打量他幾秒:“你媽媽等你到大半夜,飯都沒吃,電話不接,訊息不回,翅膀硬了?”
“……昨天,有點事耽誤了,手機沒電。”狄野頓住腳,他現在沒有心思與精力去應付狄聞的咄咄逼人,身上的疲憊都感受不到,整個人像具機械玩具,一舉一動都麻木僵硬。
“手機沒電不會充?”狄聞一掌拍落在桌上,他盯著眼前這個跟自己九分相似的少年,不知道該怎麼管教。
許久沒見,這倒黴孩子身上的氣質都變了,突然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逐漸向著現在的他變化。
身上籠罩著一層旁人不可近的冷淡,眉眼間那份稚嫩似乎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
“嗯,我上樓了。”狄野現在心裡亂作一團,面對狄聞也沒多大反應,以往他還能坡下驢怕一怕,現在卻覺得沒多大意思,只是微不足道的恐嚇,他連多餘的表情都做不出來。
“記得給你媽媽道歉。”狄聞看出了他今天的不對勁,目光跟著他上了樓,好一會也沒有發揮他作為不苟言笑父親的威嚴。
還差五天,他就要去往臨大報到,但他完全沒有從此進入新生的喜悅,而是越加煩躁,心裡像是一壺燒開了的水,不斷翻湧沸騰著,擾得他沒辦法冷靜下來。
他倒在床上,整個人都放空了,身體裡的力氣被抽空,卻沒有抽離讓他整個人都如此難過的情緒。
那些苦澀依舊根深蒂固,死死地纏著他,怎麼也沒辦法化解。
還是睡下去吧。
狄野想,好像感覺到疲憊了。他把頭埋進枕頭裡,肩頭聳動著,脊背彎曲,整個人痛苦地蜷縮成一團,終於忍耐不住,抱著自己嗚咽起來。
要是被當膛一箭射穿,哪還能有這麼多難過,他始終忘不掉腦海裡年懿的臉,情緒被拉扯著,破破爛爛。
比起這邊小狗兒一個人消化,另一邊的年懿也沒好到哪去。
他一晚上都沒睡好,抱著那一小盒青梅乾才能緩解一下心裡的空落。他藏好了狼狽與身上的傷,故作輕鬆地推開家門,三言兩語糊弄過老頭老太太,一個人對著天花板沉默。
而第二天一早,他又不得不離開房間,強顏歡笑地迎客。
年懿下了樓,他倒是很驚訝來者。
是贏曜跟顏玉卿上門來了,他隨手抓了把頭髮,姿態放鬆:“怎麼著,過來蹭飯呢?”
依舊是漫不經心調侃的語氣,只是面上卻沒有任何開玩笑的影子。
“哎呦,這不是過來看看我親愛的好兄弟麼?”贏曜一見他,快步過來,哥倆好地攀住了他的肩膀:“怎麼黑眼圈那麼嚴重,晚上偷牛去了?”
“滾蛋,你才偷牛。”年懿僵了僵,一巴掌打掉他的蹄子,打了個哈欠在沙發上坐下:“怎麼個事?”
“沒事兒……”贏曜訕訕一笑,擺擺手在顏玉卿身側坐下,正說著,姜欽端了牛奶燕麥粥從廚房出來,身後還跟著個小女孩。
那小女孩一雙眼睛水汪汪的,炯炯有神,亂糟糟的頭髮被很仔細地梳整齊了,用紅繩子綁了兩隻小辮子,尾端還打上了兩個漂亮的蝴蝶結。
不同以往,這次的小女孩面上乾淨,嫩生生的臉蛋如同被桃花親吻過,粉嘟嘟的,臉頰上也有肉了,簡直人見人愛,車見車爆胎。
她身上穿著件紅色小公主裙,腳上也套著雙做工精美的公主鞋,變化之大,年懿竟是一眼沒認出來,第二眼才認出那雙熟悉清澈的大眼睛。
“乾爸,早安。”顏琬懷裡抱著一隻小瓷碗,盛著粥,她終於不再怯生生地縮在桌下的角落裡了,而是自信又大方地走到了年懿面前:“喝粥粥。”
“額……你們這是?”年懿頓了好一會,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這聲“乾爸”叫的是他,即便前些日子這小孩鬧得他不愉快,此時這一聲“乾爸”卻是喊進了他心裡,稍稍給了點安慰。
他伸手接過,輕輕拍了拍小姑娘的腦瓜子:“吃過飯沒?”
“這小鬧騰鬼,接回去一直鬧著要見你,那段時間你忙,我也沒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