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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的課總算上完，晚上九點五十下了晚自習，狄野如同被超度了一般，目光呆滯被路千河幾人架著出了教室。
“去買幾本初中課本看看吧。”路千河一晚上也被狄野這個一問三不知的小學渣折磨得不輕，臉上也沒了笑容。他們不住校，每晚家裡的司機都會過來接他們回家，於是一塊在校門口站著。
“狄野。”
狄野心裡還在默唸剛剛自習上記的幾個化學方程式，猛然聽見這句抬起了頭。
遠處路燈下停著一架腳踏車，他日思夜想的人正往他的方向勾了下手指，嘴裡叼著根沒點著煙，領口的扣子開了兩顆。
像個收保護費的大哥。
“狄野，那誰啊？”盧照幾人也是聽見了這一聲轉過頭去看。
“臥槽……有點眼熟，好像是壹？！”路千河這個經常看比賽的網癮少年認出來年懿，他轉向狄野：“我沒看錯吧？”
狄野怔在原地。
“什麼啊？壹來接你了？！”路千河酸成檸檬精。
年懿將煙拿下來隨手丟進垃圾桶，推著腳踏車過來。
狄野只想找個垃圾桶躲起來先，但手腳顯然不聽使喚，依舊呆愣愣地立在原地一言不發。
待人走到跟前，那股魂牽夢繞的青檸味湊到鼻尖了他才恍若夢醒，觸電了一般彈開老遠。
“你們好，是狄野同學嗎？”年懿見幾人愕然，有些不自然地打了個招呼。
“你好，你是來接狄野的吧？”路千河掐了自己一把，將躲開的狄野推了出來。
“是，多謝了。”年懿笑著對他點點頭，一手抓過狄野的袖子把人帶上腳踏車：“告辭。”
幾人神色各異，站在原處看他們遠去。
年懿帶著狄野轉了個彎，狄野看準了時機喊道：“我自己回去，放我下來。”
這處沒什麼人。
車停下了，狄野鬆了一口氣下了車，有些不敢看他。
“你躲我幹什麼？”年懿也下了車，站在他跟前，神色有些不悅。
“……沒什麼，冷靜一下。”
“現在知道避嫌了？”年懿開了句玩笑，眼底劃過一絲落寞：“今天基地來了位稀客，說要給Ros投資。”
“哦。”
年懿一個高抬手。
狄野被他嚇得偏頭就躲，結果那巴掌卻只輕輕落在肩頭，不痛不癢，他聽見他說：“很謝謝你為Ros做的一切，那麼……Ros歡迎你明年歸來。”
這次沒有什麼爭吵，是溫聲細語的哄騙，可是這話落進了耳朵裡卻是沒有溫度的問候。
“之前……身為隊長我也很抱歉，沒有盡到責任。”年懿微仰著頭，想笑嘴角卻怎麼也扯不出個合適的弧度，只好木著一張臉。
狄野沒有回答。
年懿也沒了要說的話，頭一回發現兩個人之間居然沒有什麼可以說的，他轉身想走，狄野這時終於動了，他長臂一伸將年懿抱緊，不知為什麼鼻子發酸。
“我沒有避嫌。因為那天晚上……我好像親了別人，我不知道怎麼辦……我那麼喜歡你，我親了別人，我是不是很髒了，我怕你知道會直接拒絕我，以後都不會答應我了……”狄野沒談過戀愛，但周歡從小就告訴他如果喜歡一個人那就保證自己一心一意，身心都要保持乾淨。
可是他親了別人。
想到這裡，狄野越來越委屈，眼淚滴滴答答地打溼了年懿肩膀。
“親哪了？”
“……啊？”
“我說親哪了？”
“脖子……”狄野抱著年懿的手驟然收緊，“對不起對不起……我說了那麼多次喜歡你，但是我卻親了別人，你是不是要拒絕我了？”
“我……”年懿剛一張嘴，一隻手便將他到嘴邊的話捂了個嚴實。
“我不想聽見你拒絕我，你打字拒絕我……”
因為你打字拒絕，我可以拒收，但是當面說，我無處可逃。
“我沒有。”年懿被他幼稚的行徑整的哭笑不得，眼前這張眼淚直流的清純男高臉真是狠狠讓他心尖一顫。
“你告訴我，你親誰了，你還記得嗎？”
“輕……輕然，那天早上起來他還在我床上……”
年懿眼皮一掀，反手賞了他狗頭一巴掌：“放屁，那天你上車都是被架著上去的，還有力氣親別人，李豫都告訴我了，說你那天抱著被子從二樓滾到一樓，輕然照顧你一夜連句謝謝都不給人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