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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發什麼瘋！”
顧婉姝被折騰得睡意也沒了，在水中站穩後朝著蘇時延罵。
“我又招你惹你不痛快了？”
她的裡衣悉數被熱水浸透，顯得狼狽極了，布料貼著她細瘦的身軀勾勒出玲瓏的曲線來，更顯幾分風姿。
蘇時延瞧著她氣急敗壞的模樣，竟是心情大好。
他哼笑一聲：“進宮前才囑咐過你，一會兒的功夫全忘了？”
聞言，顧婉姝一下子不說話了。
她咬唇恨恨看向他，又埋進水裡不想面對這些。
是了，現下她人都已經在這裡了，哪裡不明白蘇時延的意思呢。
“陰晴不定……反覆無常……言而無信……”
顧婉姝心裡暗暗罵道，實在摸不透蘇時延這種人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前一秒還對自己冷臉相待恨不能扒皮抽筋，後一秒又對她溫柔至極。
他把自己當做什麼了？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嗎？！
所幸蘇時延今夜是真的有些累了，戲弄了顧婉姝兩句，便任由她自己玩去了。
顧婉姝求之不得，孩子氣的戲水流連，引得蘇時延陣陣發笑。
不知過了多久，她覺得溫泉的水竟是有些不熱了。
“我覺得水不熱了，不想泡了。”
顧婉姝心生困惑。
既是引的泉眼，那應當熱水源源不斷，怎會越泡越冷呢……
難道是泡了太久，對於這種程度的水溫尤嫌不夠了嗎？
她想起自己與蘇時延的體質有異，藉著水勢浮到他身邊。
“你冷嗎？”
說著，顧婉姝下意識去水中撈他的手，摸到他的體溫正常後才鬆了一口氣。
“不冷。”蘇時延的臉色紅潤了些許，看上去總算沒那麼駭人了。
他搖了搖頭回握住顧婉姝的手，語氣也輕柔許多。
“你若是泡著不舒服，便不泡了。”
下人一早便備好了二人的衣裳。
蘇時延主動去拿了巾帕。
顧婉姝要推拒，又被他強硬的摟進懷中，任由蘇時延紆尊降貴替自己一寸寸擦拭肌膚的水漬，再穿上小衣。
他手掌的溫度雖正常，可對於泡完溫泉渾身發燙的顧婉姝而言，卻是有些涼了。
指頭觸及自己的面板，又細緻的繫帶，讓顧婉姝戰慄不已。
理好衣裳後，蘇時延自然而然的牽著顧婉姝的手，領著她一道進了書房。
顧婉姝原是不明所以，可蘇時延引著她來到房中的書案邊，她一下子便看見了桌上平鋪著一張熟悉的畫像。
鎮紙將其壓的毫無褶痕，好似昨日畫一般。
畫上男子面容俊美，挺鼻紅唇，面板冷白，正是前些時日她在鳳梧宮所作的畫像。
她是一時蒙了心智，落筆竟是蘇時延的模樣。
待她覺察到時後悔不已，唯恐外人瞧見發散此事，更怕此畫被沈廷昭親眼看見，只得命人將其燒燬。
可現下，這幅畫好端端的在蘇時延的書房的桌案上放著……
“你的把柄，被我捉住了。”
蘇時延貼著她的脊背，以一種親暱的姿態將她禁錮在懷中。
他將下巴擱在顧婉姝的肩頭，“姝兒的心思，還要繼續藏嗎？”
他說話時的氣流掃過顧婉姝的耳畔，惹得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肩頭髮抖。
“姝兒，承認吧，你的心裡，從來都是有我的。”
語氣篤定從容。
顧婉姝吸了一下鼻子，她回過身來，面向著蘇時延。
她望著他的眼睛，決絕而坦然。
“是，我的心中曾經有你，但你與昭翎合謀，利用我對沈廷昭下手一事，實在是卑劣至極，我不認為自己會喜歡上你這樣的人。”
沈廷昭……又是沈廷昭……
她為了討要沈廷昭的解藥，不惜委身於自己。
現下物證俱在，她仍要說，一切都是因為沈廷昭。
蘇時延的臉色有些冷，他捏過顧婉姝的下巴，頗為惡意的用了些力道，又狠狠甩開她，拂袖而去，不言片語。
顧婉姝沉默著，沒有追上去，二人不歡而散。
翌日，天光大亮。
鳳梧宮外倏地多了一片妖豔的花卉，似是一夜之間拔地而起，重瓣交疊擠擠挨挨，顏色鮮亮而氣味濃烈撲鼻。
實在是美麗的過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