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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月娥的聲音驚醒了顧婉姝。
意識到自己方才說了什麼，她臉色微變。
“奴婢去給您拿個湯婆子先捂捂。”月娥福身出去。
顧婉姝捏了捏太陽穴，她真是魔怔了，竟會去想蘇時延。
想他，可是殺身的罪。
顧婉姝撥出一口濁氣，將蘇時延從腦海中甩出去。
月娥捏著湯婆子走過來，在手心滾摸著試了溫度，捏著被褥的一角彎腰掀開，將湯婆子塞了進去。
“娘娘，這樣暖和些了嗎？”
她話音剛落，外頭一陣腳步聲響起。
月娥扭頭看去，就見春娥臉色難看的回來。
“你……”
月娥視線落在春娥空空如也的雙手上，忍不住皺了眉。
“炭火呢？”
“可別提了！”
春娥沉著臉語氣不悅，餘光見著顧婉姝被凍的睡不著，氣憤的胸腔上下起伏。
“奴婢方才去往內務府討要些炭火，卻被告知說是今年冬日的雪來的太早，宮裡沒準備多餘的炭火，大部分都送去了皇上皇后的宮裡！”
月娥眉頭皺的更緊，“剩下的呢？去哪宮裡了。”
“自然是被懷孕的麗嬪宮內所討了去！”
顧婉姝嘆了口氣，立即瞭然。
麗嬪懷著孕，宮裡自然會更偏向她。
不然這炭火按人情世故與禮數，麗嬪宮裡怎會將剩下的盡數討走。
月娥興許也想到這一點，滿目擔憂的看向顧婉姝。
“往日我去內務府領銀子時，是瞧見的。”春娥正了正臉色，清越的嗓音中夾帶著怒意，“今年冬日的雪雖來的快宮裡來不及準備，可炭火的餘量並不少。”
“皇上皇后拿了若是一半，剩下的一半麗嬪一晚上也用不完啊！”
“這分明……分明就是！”
春娥憤恨的話語說到一半便觸及到顧婉姝淡然的目光，她悻悻閉上嘴，站在那低下頭去，可握緊的拳頭彰顯出春娥的不滿。
顧婉姝嘴角牽起一絲無奈，春娥說的理她豈會不懂。
麗嬪本仗著懷孕想在後宮張揚跋扈的炫耀一番，可封妃推遲不說，沈廷昭又頻頻出現在鳳梧宮與她廝磨，麗嬪豈會不嫉妒。
那些妃子私底下嘲笑她的話，她都能聽到幾句風涼，更何況是麗嬪。
這大抵便是麗嬪故意為之。
她如今仗著腹中孩子興風作浪，不知日後落魄該遭到多少落井下石。
旁人不知，顧婉姝心裡可知道，麗嬪腹中的孩子並不是沈廷昭的。
以沈廷昭的性子，此時不動麗嬪，只是沒到時機暫且讓她多蹦躂幾日罷了。
顧婉姝低頭蜷縮著身體，儘可能的摟抱著懷裡的湯婆子，企圖從湯婆子那汲取更多的熱量。
可真的是太冷了。
冷到她感覺只剩軀幹的部分是散發著暖意，可後背與至腳板卻冰涼至極。
就算換了層棉被，仍然冷的身體發顫。
她緩緩的轉動眼瞳，目光皆數落在春娥和月娥的臉蛋和手背上，兩人皆被凍的通紅。
外頭雪勢變大，顧婉姝不忍兩人在她的寢屋裡站著受凍，差遣兩人喝點熱水回屋裹著厚厚的棉被。
自己靠著懷中的湯婆子企圖入睡。
月娥到底不放心，一步三回頭的望著。
一直到傳來輕微的關門聲，顧婉姝才徹底閉上眼逼迫自己入睡。
寒風呼嘯，不斷的拍打著窗戶好似蓄力就要衝進來將寢屋內的任何一寸地給佔滿，屋內的溫度再度降低，降下的趨勢更是一直持續到早晨。
顧婉姝迷糊的睜著眼，忽然覺得很暖和。
她嘴唇輕顫，半闔著眼掃視房內一圈，剛想出聲喊春娥月娥進來伺候自己起床，卻發現嗓子如被人刮過一般火辣辣的疼，發不出聲音。
她下意識想喝點水潤潤嗓，卻不小心碰倒了放在一旁的杯子。
咣噹！
清脆的碎裂聲響起，緊接著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響起。
“娘娘！”
春娥驚呼著從外頭跑進來，回頭朝外大聲嚷嚷著什麼，顧婉姝聽不清了。
她只感覺渾身發熱的厲害，熱到她想扯開蓋在身上的棉被任由冷風灌進來。
月娥幾乎是衝進來的。
她提著裙襬，滑跪至床榻邊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背觸碰著顧婉姝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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