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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爭多年的朝堂政敵,觀點不一時,唇槍舌戰,互罵的唾沫橫飛。
現在見面還能如至交老友般和諧親密,這是官場上新晉的生瓜蛋子學也學不來的。
兩個老官油子之間的交談很歡暢,短短一個時辰的功夫,便交換了手中的籌碼。
孫世傑給的答案雍和親王沒有懷疑,朝堂中無人不知曉這個刑部尚書的軟肋與痛點。
雍和親王提出的條件也足夠豐厚,他對於“自己人”從來不吝嗇,四處剋扣出來的銀錢,就是為了給盟友們花,財散人聚。
這個世界上最穩定的關係,不是父母親戚,更不是摯友親朋。唯有金錢關係,只要你給的足夠多,別人給不起,就肯定不會得到背叛。
很可惜,這個道理他三十年前不懂。很傻、很天真的他相信情誼,相信順其自然。
望著被雲霧遮蔽的月亮,雍和親王想起來曾經年少無知的自己。短暫的失落後,雄心壯志再次鼓舞心頭。
“四張牌,第一張還沒發力就人心渙散。第二張牌剛剛生效,就樹倒猢猻散。”
“睿和親王,等著瞧吧。”
“咱們兩個天下皆知的實權親王,這次笑到最後的,總不會是你了吧。”
......
天底下的苦人很多,要說最苦的莫過現在的孫天。
隻身偷偷摸摸進入舟山郡,剛拿到了朱軒亦留下的令牌,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迎面遭遇搜尋周文胤無果的數百舟山郡惡人。
易容的手段沒用,那標誌性的大肚腩和光頭太讓人印象深刻。
曾經的千騎蕩街有多威風,現在就有多狼狽。
舟山郡惡人們最近提高了警惕,只要是發現生面孔,不管你是什麼人,都得按住了盤問清楚。
沒有功夫傍身的孫天撒丫子開撩,可憐了他小兩百斤的體重,走路走快了都喘。就因為逃命,跑出來堪比兔子的速度,遭老罪了。
舟山郡的惡人們見到可惡的胖子,顯然比追殺周文胤時還起勁。光追還不算完,街道上的磚頭瓦塊都是極佳的暗器,照著孫天的後背無差別攻擊。
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是孫天最真實的寫照。
為了保命,孫天再次施展金錢的魔力,二百兩一張的銀票,雪花一樣撒向空中。
為了製造混亂給自己爭取逃跑時間,不只是銀票,蠶豆大小的金鎦子、一顆珠子足夠買一棟宅子的寶石手串、頂尖工匠雕琢成的祖母綠觀音吊墜、金線紋繡瑞獸的錦緞小褂
除了用來搬兵的令牌,孫天將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全丟了出去。
每一次孫天的後拋動作,都伴隨著惡人們由衷的驚呼,分贓不均也使其發生了內訌。
舟山郡外十五里外的山腳下,孫天光著膀子,騎著毛驢無限惆悵。
活了三十多年,從沒受過這麼大的委屈,栽過這麼大的跟頭。
黑,真他孃的黑!
舟山郡無好人,全是強盜惡賊!
臨出城門前,硬了將兩隻鑲嵌碧玉的短靴丟給守衛才矇混過關。啥都沒了,好懸就將褲衩子都送了出去。
孫天淚眼朦朧,對天帶著哭腔道:“主子啊!我可是為您盡了大力。您可得堅持住啊!”
“等我搬來救兵,一定把舟山郡的惡人一網打盡。”
“買下整個舟山郡,全部改造成茅廁!!!”
本朝法紀嚴明,州郡更是對於世風、世情有明確要求。赤身裸體的在街道上行走,真被地保抓到,非得捱上二十大板,丟進牢房不可。
身無分文的孫天一路小心謹慎,溜著鄉道行走。翻遍了全身確實沒有值錢的東西,無奈的摘下了用於裝飾令牌的金珠。
趕緊找個典當行買了當盤纏,然後前往台州府調兵遣將。
搶來的毛驢倉促跟老鄉換了三錢銀子,給自己置辦了一身粗布估衣,闊綽了一輩子的孫大少,第一次斤斤計較的花錢。
十文錢在村口的茶棚裡買了一大碗涼茶和兩碗陽春麵。飄著零星豬油的素面,孫天沒覺得難以下嚥,大口大口的吞了個肚圓。
這說明一個道理,真餓了,再講究的人也只能將就。
蹩腳的粗布衣服套在鼻青臉腫的孫天身上,富貴逼人的氣質被掩蓋的完全。
這副可憐相,直接打動了碰巧送貨的熱心老伯,坐著板車進入上倉縣。
印象中孫家的產業從不涉及縣一級的地區,還是聯絡不到孫家,繼續裝窮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