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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不完全是孫天的算計,他只是擔任了推手的作用。花費一年的時間去謀害錢傲,孫大少沒那份閒情逸致。
但無意間瞅見一個找死的人,他也毫不介意幫他一把。
上趕著交預付款的八個世家門閥,都是孫天安排的。時機成熟時,四處宣揚墳地豪宅也出自他的運作。
這不是陰謀詭計,他只是說出了事實。
商場如戰場,你錢傲沒經商頭腦,虧了買賣怪的了誰。
再說一個錢傲想破頭也沒料到的事,錢家三寶的真實買家就是孫天。放眼整個京都,能眼皮不眨花十萬兩白銀的人,非孫大少莫屬。
底細全被人家掌握在手中,錢傲從始至終的商戰都是必輸之局。
“喂!看什麼看,我們這不施捨叫花子!”
“弄髒了門檻,非打斷你的狗腿!”
永豐財的夥計抱著肩膀,滿臉兇相的罵起閒街。
典當行裡有三類人,首先是負責掌眼的老師傅,珠寶玉器、古玩字畫、真金白銀、雜項生活器具,從眼前一晃就得掂量出年代、價值。
第二類是圓滑世故、巧舌如簧的小夥計。十八九歲的年紀,見人就得笑臉相迎。尊貴客人來了負責請進包間,奉茶奉承閒話,有點跑腿兒的雜事也由他們負責。
第三類人,就如性格暴躁、充當打手的夥計。典當一行真正盈利的點都在上不得檯面的黑貨。
便宜當,出門就將當票撕碎。管你是偷得搶的,進了典當行的門錢貨兩清,這東西就有主了,誰也要不走。
充當打手的夥計,都是地方上臭名昭著的大混混兒。每天不緊不慢的往典當行翹腳一坐,茶水瓜子隨便吃。
每月十兩銀子,說體面了是僱傭費,其實就是變相的收保護費。有這個凶神往門臉一坐,黑道上的弟兄就沒人會找麻煩。
錢是真收,事也得真辦。遇到耍無賴、黑吃黑等扎手的點子,抄出來腰間的刀子就得拼命。
“嗯?”
回憶被刺耳的聲音打斷,孫天從孃胎裡出來何曾被人這樣辱罵?
脾氣相當不好的他正要露胳膊挽袖子動手,突然訕訕的笑了。
地面的水潭中倒映著孫天窮困的模樣,臉上都沾著黑一道、白一道的汙跡。
被人追殺的過程中,左腳扭傷,走起路來一瘸一拐。那身破爛的麻衣再加深氣質,不怪被人當成叫花子對待。
窮人乍富,都怕被人提及挨餓受凍的過往。富人在蜜罐裡泡大,對窮這個詞可不敏感。
孫大少第一次跟“窮”字沾邊,還感覺新奇,所以才笑了出來。
“我擦~不但是個臭要飯的,還腦子不正常?”
“算了,趕緊離他遠一點。死我身上,惹一身騷。”混混夥計搓了搓手,轉身繞回裡屋。
夥計前腳進屋,孫天將兩隻手踹到袖口裡,臊眉耷眼的緊跟在後面。
得,扮演窮人上癮了。
“那個!有人不?”
“我要典當寶物,趕緊找個識貨的給爺掌掌眼!”搖頭晃腦的孫天拖沓破洞布鞋,操著外地口音胡咧咧開。
“嗯!跟我較勁?沒捱上揍渾身癢癢?”
“臭要飯的還跟進來了!”
混混夥計頓時火大,轉圈生長的眉毛往上揚起,左手摸住四方板凳就要動武。
“誒、誒~”
“大爺稍等,我這就來~”
永豐財的小夥計伸展懶腰,一溜小跑進入店面。一面穩住客人,一面給混混說好話。
“武爺!別,千萬別。”
“這進來的就是客,不能隨便動手。真打壞了人和物都不好。”
“瞧我面子,您回後堂歇歇腳,別跟他置氣,這邊我招呼~”
三兩句話平息一場打鬥,這是小夥計的本事。
勸走混混,小夥計定睛一看,直嘬牙花。
還真是個不長眼的窮酸來鬧事,骨頭拆碎了賣換不出倆肉包子,說兩句違心的話,趕緊打發走,一會掌櫃的瞧見了,又得捱罵。
孫天不怯場,跟到了自己家一樣。大大咧咧往太師椅上一坐,拿腔拿調的擺譜,又要明前龍井,還得搭配上應季的乾果蜜餞。
這番舉動給小夥計弄了個懵圈,說他窮吧,那褲腿上補丁摞補丁沒錯,但接觸有錢人多了,依他的眼力還真能看出來幾分大少爺的氣質,思索掂量後只能應允。
吃飽喝足的孫大少,開始辦正事,將兜裡的黃